返阴的时候,天气还是有些凉,赵南屿受不得寒,披了翻边海棠暗绣兔毛披风,刚养好的身体有些单薄,脸色倒是红润润的。

    老管家撑着伞在马车前,犹豫一会儿才说:“主子,要不然等等再去?”

    赵南屿踩着脚凳上了马车,坐定后掀起马车前面藏青色的帘子,“太后召见,怎能推拒?不必担忧。”

    老管家见状嘱咐驾车的奴仆,“这天不好,你小子可要稳当一些。”

    驾车的连连点头。

    到了宫内,赵南屿撑了伞,就到了寿安宫。

    太后穿了一身常服,袖口被扎了起来,头上也包上一方纱巾,正在滴水的屋檐下择花瓣,用一个小筛子把那些青青绿绿的根叶筛出,旁边是用小炉子煮着的红泥茶壶,氤氲了一片雾气,在湿冷的早春中颇有暖意。

    她见撑着白雪红梅油纸伞的清逸少年含着笑走来,不缓不慢气度非凡。

    太后放下手中的花瓣,接过身边宫女的帕子,眉眼含笑:“安王来啦,快快快,快过来让哀家看看。”

    她看着芝兰玉树的孩子,心想怎么就这么俊呢?舒妃也太会生了吧。

    赵南屿:“您这是又要做鲜花饮子了?”

    太后拉着孩子的手,指着盆里的花瓣,“是呀,这不又到了季节吗?你知道哀家就喜欢捣鼓这些,挺有意思的。等哀家调制成功了,也给你府上送去几瓶,看看你面色都憔悴了。”

    她纯粹是有滤镜,实际上安王只是皮肤白了些。

    安王点头:“那敢情好。”顿了顿又说:“儿子偏了您的好东西,皇兄要吃醋了。”

    太后听他提起天子就脸色一僵,神色讪讪:“你皇兄......你皇兄才不会跟你计较呢。”

    赵南屿跟着身后的人一打招呼,一个小食盒呈了上来,“这是京记的玫瑰糕,最是滋阴补气的,儿子记得太后口味偏甜,特意孝敬您的。”

    太后平生没什么爱好,也就爱吃爱玩,惊喜说:“是京记吗?我闺中的的时候最爱吃他们家的糕点,尤其是玫瑰糕,安王有心了。”

    喜滋滋让人摆了上来,太后尝了一口,“嗯,还是这个味道,你也尝尝。”

    安王笑着拒绝:“您知道儿子对这些甜口的吃不下。”

    太后瞪了他一眼:“知道你们男儿都不喜欢这些甜滋滋的,可是有的时候真就是这些甜兮兮的才养身呢。就你这身子,也该多补补气血。”

    安王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握拳咳嗽了一声:“母后说得是。”

    太后看他腼腆的样子,不知怎的叹了一口气,糕点也吃不下了,她放下糕点,“哀家听说你跟皇帝有些摩擦,皇帝晕了,你受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那神色心疼,差不多都要在脸上问出来“是不是皇帝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