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勉力站定身形,忍下心口一阵绞痛,凝神看着厉炀,

    厉炀双目赤红,隐隐泛着金光,周身黑炎缠绕,他真身功体全留在魔界,昨日又强行运用魔息,内里必然受损,可如今竟丝毫不露,强横如斯。

    “他是魔种,他们都是魔种,都是你生的!哈哈哈!你可知这么多年,他们又杀了多少人?你要把他们都杀了吗!?”

    “……”玄清面色苍白,执剑在手,剑尖止不住地轻轻颤抖。

    “玄清,你要把他们统统杀光吗?!哈哈哈哈——”

    厉炀仰天狂笑,笑声之中,魔气大盛,周身黑炎弥漫开来,脚下湖面如同开水翻涌,周遭空间似在扭曲。

    玄清瞳孔一缩,心知不妙,厉炀已然狂性大发,不顾后果,手指收紧,极力稳住心神,一双银瞳紧紧地盯着厉炀。

    只听笑声猛然一收,厉炀长剑一挥,掀起滔天巨浪,人如流星赶月,破开激流,直击而来。

    灼热的炎气倾天而来,玄清眼神一厉,脚下一点,冲天而起。

    九霄明圣第七式,一步登天。

    汹涌的气浪堪堪从脚下划过,听涛阁砖石炸裂,顷刻间分崩离析。玄清大袖一挥,半空中调转身形,手把长剑,直刺厉炀。

    全身功力灌注剑尖,人剑合一,白空之中惊鸿急落,这一招威势奇大,青白的亮光划破空气,如白虹贯日,陡然而下。

    厉炀急转身形,一手握剑,一手剑指托举,将剑身横陈,玄清手中剑尖正刺在赤阳剑脊上,厉炀抬头,竟冲着玄清轻蔑一笑。

    剑相交,星火崩裂,厉炀脚下气浪荡开,方圆数丈,砖石碎裂,草木翻飞,整个人陷入地面半尺。玄清瞳孔轻缩,却已不及变招,两眼看着剑锋将厉炀手中赤阳剑身压弯,然后一弹,整个人飞了出去。

    厉炀脚下一动,追着玄清身形激射而出,如箭矢一般凌空一击。

    玄清人在半空,不及调整身形,挥剑相抗,却一下格空,却是厉炀手中赤阳凭空消失,心头一震,只见厉炀唇畔狞笑,手化为爪,猛然向前一抓……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电光石火,尘埃落定,镜心急急看去,只见一片废墟中,玄清玉簪崩落,长发散乱,整个人被直直贯在地上,单膝跪地,长剑驻地,脚下一个硕大的坑,厉炀一只手扣住他的脖子。

    玄清艰难地仰着头,厉炀的手由下向上一把扣住他的脖子,手掌狠狠地将下巴抬起,将脖颈拉到极致。

    那只手好似凭空穿透了两界屏障,从魔界伸到了人间,与凡人迥异,坚硬滚烫如烙铁,黑红流转,漆黑尖利的指甲长长支出,锋利如刀,魔焰在缠绕其上,尖利的指甲扣在面上,似要将他的脖颈捏碎。

    镜心心头大惊,却不敢上前。

    玄清心口剧痛,痛苦地微眯着眼睛,额上浸出细细汗珠。

    厉炀双目已是一片猩红,金光流转,浑身黑色的烈焰燃烧,弯腰附身,居高临下地盯着玄清,缓缓地道:“玄清,本座真想剖开你的胸膛,看看你那颗铁石心肠!”

    话音一落,手指猛然一收,尖利的指甲陷入皮肉,划出丝丝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