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害我!”只听小孩子大叫一声,“闶阆”声响,紧接着便是那朱先生的惊叫。

    “啊——!”

    玄清一惊,脚步陡转,身形快如闪电,一步踏入书房,便见惊心动魄的一幕。

    朱令之已然仰面倒下,心口一道骇然伤口,血水喷涌而出,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了。那孩子手把那柄小小重剑,犹自举剑对着他,剑尖鲜血滴淌,见朱令之尚在抽动,一剑便又要刺下。

    “当——”的一声金铁相交之音,“哎哟!”小孩子一声惊呼,手中小剑被荡得直飞出去,半寸厚的剑锋深深插在木柱上,震颤不已,那孩子被那剑的力道带得整个人翻滚在地,撑坐在地上仰脸看着玄清,震得手臂剧痛,哀叫了一声“娘亲!”

    雪亮的剑锋直指那孩子咽喉,玄清长剑出鞘,双目圆睁,又惊又怒,盯着那孩子,嘴唇轻颤。

    “你……!你怎敢杀人?!”

    一个好端端的活人就这样被那孩子当胸一剑,玄清一时心潮翻涌,又是错愕又是痛心疾首,心中哀痛难抑,失望透顶,手中长剑竟向着小孩子直直刺去。

    “啊!”小孩子吓得惊声尖叫,一瞬间只觉整个人被拢在森森寒气中,如数万道钢针当头刺来,他最最喜欢的“娘亲”好似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冷冽的眼神中透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却本能地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意,令人毛骨悚然。他眼睛惊恐地长大到极处,被剑气罩住,整个人吓得动也动不得。

    滔天的剑意临身,浑身都似被针扎了一样,雪亮的剑锋如电,在小孩子漆黑的眼瞳中骤然变大,那孩子只觉浑身如坠冰窖,身上一瞬便凉透了,眼看着剑锋贴上喉头,电光石火间,身子一轻,整个人离地而起飞了出去。

    “啊——!”一声惊恐至极的痛呼,小孩子重重地摔在一旁。

    厉炀的身影已在门外,不急入内,眼见救之不及,危急时刻,袖风一扫,将那孩子推到一旁,厉声喝道:“玄清!你做什么!”

    “娘、娘亲……”小孩子摔在一旁,还顾不上痛,摔得头昏眼花,呆呆傻傻地喊了一声。

    玄清一剑刺空,抬目一看,厉炀大步而入,将那孩子拦到一旁,声音中满是怒意。

    “……”玄清胸口起伏,盯着厉炀,牙关咬得死死的,犹自举着剑,剑锋轻轻颤抖。

    厉炀眸光一扫,便见到那朱令之倒地不醒,胸口已被血浸透,喷涌的血水从桌上撒到地上,立刻便知发生何事,面色一沉,眯着眼睛,凝视着玄清的眼睛,一字一字沉缓地好似从唇逢里蹦出:“你要杀他……?”

    “……”玄清看着他,面色苍白,压抑着呼吸,好一会儿方将视线转到那孩子身上,声音冷得像块石头:“……说,为何伤人。”

    那孩子已然爬了起来,整个躲在厉炀身后,探出半个头,眼中惊魂未定,看到玄清直直地盯着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死死地抓着厉炀的衣摆,回答道:“父、父皇说,教我‘仁义道德’的,便是害我——他要害我——!”

    开头是诺诺的,越到后来越大声,最后是大喊了出来。

    “啪!”

    一声脆响,玄清出手如电,掌风扫过,一道响亮的巴掌印在那孩子脸上。

    厉炀猛一扬手,却拦之不及,“哇啊——”只见小孩子立刻捂着半边脸,哇哇大哭起来。

    厉炀双目一瞪:“玄清!你竟为了个不相干的凡人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