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碧碧看了一眼赵恕夜。
赵恕夜神色镇定,对他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
辛蕴等人惊疑不定。
蒋碧碧便提起刺客的身体,搁在案上,一脚踩着腰腹的位置,抽出刀对着刺客的脖子轻巧一割,齐整切口的新鲜脑袋就供在案头,还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这和切猪头有什么分别?
在场的人无不恻然,心潮汹涌自不必说。
赵恕夜冷笑:“呵。”
蒋碧碧粗鲁地拨开刺客的尸身,一脚一脚走到一个角落,拎出个姑娘来。
贴上软肉的一刹那,蒋碧碧就愣了一下,他这双粗粝的手还没提过这么柔软的姑娘家,于是手里头收了力道,一下子姑娘就跌落在地。
蒋碧碧睁大眼睛,无措地张了张唇,求助似的望向坐在座位上岿然不动的督公。
辛蕴一口气没缓过去,就见那杀人的恶煞把他救下的姑娘提溜着,一时觉得自己便就如那砧板上的待宰猪肉,只等一声令下,就要赶赴阎罗殿了。
赵恕夜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李观音忙对着这边跪拜参礼:“见过督公。”
他眯了眯眼,对着她招招手,唤狗儿似的手势。
李观音哒哒哒便贴在他跟前了,跟靴子的距离就差三五寸了。
胆子真肥。
今天的督公心情其实不错,于是他拿大拇指上冰冷的玉石摩挲着她的下巴,没怎么使力气,姑娘就抬起了头——
眉生得好,唇生得好,眼睛,嚯,亮得很,只是鼻子却不大好看。
鼻尖还有一颗淡灰色的痣,几乎瞧不见,得贴着脸才瞧得见。
李观音在这位九千岁剥皮似的目光下坦然回望,哪怕方才他们唇齿之间的呼吸都感觉得到,还闻着他衣襟间生着草木的甘苦味。
果然是一张英俊的脸,要是个熟读孔孟的读书郎,还可挣一挣探花郎的前程。
而他偏偏是个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