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野把背包反背在胸口准备下地铁,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就听秦璐在那头支支吾吾：“小野……”
秦牧野：“妈，什么事？”
秦璐迟疑了一下,看着一柜子的小女孩玩具轻轻吸了下鼻子：“妈妈有话要问你……”
秦牧野跟随人群下了地铁往出站口走，C口直通范氏大楼地下的商业广场。他轻轻拍了下背包，暗示小女鬼他们到了范氏楼下，回秦璐：“嗯,听着呢,你说。”
秦璐关上柜门,后背靠上去：“小野,你老实告诉妈妈……”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哽住：“……你晚上早点回家,妈妈今天不去店里,给你做好吃的。”
秦牧野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秦璐那,直顺C口电梯到了范氏大楼的一层,一心想问小女鬼有没有探查到些什么熟悉的气味,遂说了声“好的”就挂了电话。
秦璐收起电话坐在秦牧野书桌边,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他小的时候。
秦牧野上幼儿园大班时,主班老师请假结婚，再回来时给大家带了好吃的糖果。小家伙没舍得一次吃完，给秦璐带回来了一颗。
他看着妈妈把糖果含进嘴里，笑笑地问：“妈妈,老师给我们看了结婚照片哦,她穿着婚纱好漂亮。”
秦璐捧起秦牧野的脸颊：“是呀,穿婚纱是新娘子最漂亮的时刻啦。”
小秦牧野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小表情充满了困惑：“那我结婚的时候也要穿婚纱吗？”
当时，秦璐只把这当成是小孩子的天真，还笑着纠正他：“小野是男孩子,当然要穿西服嘛，女生才会穿婚纱哦。”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那孩子一直暗暗幻想着自己是个女孩子！
秦璐再次望了眼没有完全合上的衣柜门，一时陷入忧虑。
这孩子，从小毛病太多，她却只关心他的身体情况而忽略了心理健康。她突然很自责，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儿子有异于常人的癖好。
于是她又愧疚又心痛地再次翻开手机，思忖良久给秦牧野发了条信息：儿子，抱歉，妈妈不小心看到了你的秘密，妈妈不会说你的，你也不用遮遮掩掩，每个人都有喜欢的东西，妈妈会尊重你的喜欢。
范氏一楼空旷的大厅里，不时有女人和婴儿的哭闹，秦牧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不料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他拿起手机，凝眉盯着这条信息看了许久，半天也没反应过来秦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文字似乎是对自己说的，看内容，却一个字都看不懂。
就在这时，挂在胸前的背包动了动，有细细的小女声传了出来：“那个哭闹的阿姨我认识，是我以前的保姆呀，不过她看起来好老哦。”
秦牧野放眼望去，只见人群中，一个身材丰满打扮妖娆却穿着平底鞋的中年女人，推着婴儿车大喊大叫：“范喆，有本事你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