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门距北五所分外的近,遭了刺客又遭了火,西昭自是惊魂未定,蔫巴倚在墙脚上,更是招人笑话,旁人窃窃私语,却无一人欲想为她上太医院通传一声。

    眼见着一幕,吴应麒登时想起了幼时这样一般遭了人的冷待,冬日里在水榭中洗澡,他那些个挨千刀的偏房哥哥,总拿捉弄他寻乐子,跑来将他的衣物通通藏起来,害他丢人,蜷缩着哭了半个时辰,狗仗人势的下人也如今日一个模样。冷眼也就作罢,掩嘴讥讽的最为可恨。

    横竖总觉这女子,与自己一般可怜。

    拿出了些侍卫的威风,随便揪住一太监的膀子:“瞎了狗眼见不着有人躺在那儿?叫太医去!”

    太监连声应着,这才忙不迭送的跑开去通传。

    ‘鸣笙起秋风,置酒飞冬雪。’

    写了一幅楹联,她坐在火炉旁,双手拢着一杯添了桂花儿的咸□□取暖,端详着方才写的字,闲适安逸。

    绮儿包着人家要来拿的方子,说道:“奴婢最喜冷天儿,雨天儿,尽管街外头潮漉漉的,咱们在堂屋间热乎,就舒坦。”

    “庖厨里还有些□□,一会儿再吃些。”颜卿说着,便伸手捂了捂她的手:“瞧你多会儿就忙活了,手也冻僵了。”

    “唉,主子,奴婢吃了,一会子小阿哥醒了吃什么。”

    颜卿想了想,扑哧笑道:“那小馋虫子,还少了他的么,不惯着那贪吃嘴一两回,也好。”

    正笑间。

    看瞧他是办了正务,这往里间儿出来,同曹寅再交代了什么,才罢。

    遂怡然走来她身边。

    “卿儿。”说着,一手挽住她的腰。

    把自己的桂花儿□□给他:“一早起就见你没踏实喝了口茶。”

    “宫里有要事。”他笑笑,饮了些:“嗯......如卿儿一样香甜。”

    “行了,明明是咸的......果真是那些个日子哄多了女人,这回见你愈发会花言巧语了......”

    “这话,我从来只对你说。”他不满。

    争辩了一句也无心再说,他心下难免失落。

    ......

    遂拾起桌上的楹联,他悠悠念道:“鸣笙起秋风,置酒飞冬雪......卿儿的字一如既往写得好。”

    她抿嘴笑了:“这句话,却是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