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已经出头，只是薄雾仍在，朦胧的光，恍惚间有些温暖的感觉。
一路往下。
屋子里拉了窗帘的地方，并未被照到。有些暗。
季东南睁开眼睛，看着窗户愣了几分钟。她没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一秒两秒。
季东南转动了一下脑袋，心思敏感细腻的人，总能很快察觉到生活里细枝末节的变化。比如她放在桌上的那根簪子，已经不见了。
回想起这些天，就好像一场梦。
季东南沉默着伸出自己的手臂，然后迎着窗帘缝隙透下来的光看着，变胖了，也变黑了。
往往什么事都做不好万全的准备。
她昨夜难以入眠，紧闭着眼，等待着今天的改变，但不知何时起，竟然真的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那仿佛是古时候，她变成了一只鸟，也许是麻雀，也许是斑鸠，她并不清楚。
在茂密丛林里，飞越过水还是水，山还是山，她就一直在那里长大。那里有很多动物，老虎，兔子，狐狸，他们会说话，甚至坐在一起玩牌九。
意识说清醒也清醒，也模糊也模糊。
季东南能感觉到这是不可能的，但心底又有个声音说，这是真正发生的。
她停在树枝上，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听得见风的声音，毛毛虫爬过地面的声音，昆虫挥动翅膀的声音。
然后，她听见了人的声音。
“孟十戚，你说那阴司开了，咱俩谁是老大？打又打不出胜负，要不摇骰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那要不猜拳？”
“没新意。”
“你说吧，怎么分？”
女声顿了一下，笑了笑啧啧道:“还能怎么分，肯定您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冥郁是老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