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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番唇枪舌战,吵的不可开交之时,一旁观察许久的教头终于开口了:“好了!如此喧闹,成何体统!”

    “你们两个,去搜营帐。”他随手指了两个营兵吩咐着,看也不看那近乎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他求饶的新兵,又说道:“来人!将闻鼓不至者拖出去斩了!”

    那新兵连声道冤枉,我又被他与陆仁的吵闹冲昏了头脑,登时便冲了出来,说道:“等等!”

    然而,并无人在意我的话,那新兵照旧被两个营兵头也不回地拖走了。

    “既然他称冤枉,为何不听他申冤?”我大声质问着教头。

    教头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他挑眉道:“军令如山,违令者轮军规处置,不论缘由。”

    我还想辩驳,他却一边抬手示意我住口,一边对面露喜色的陆仁冷声说道:“你与他一伍,同罪当处。”

    陆仁的面色瞬间失去了血色,一片惨白。他的身子像是被抽去了骨头,登时便跪了下去,嚎道:“教头!冤枉!我冤枉……”

    他比刚才那人哭喊得还要凄惨,全然没了刚才的暗喜之姿。

    教头并不管他,而是带着威压缓缓环视一遭我们。

    “噗通!”“噗通!”“噗通!”又有三个人难掩腿软,面色巨变跪到了地上。

    不多时,去搜查营帐的营兵跑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包□□。教头无情,挥手之下,便从旁走出数个营兵从我们队中拉出了包括陆仁在内的四个跪地的新兵。

    求饶告屈声此起彼伏,操练场一片哀嚎。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被拖走,听着声音渐渐消失,恍然觉得一股冷风灌入我的骨血之中,引得手脚发麻。

    “军营之中,不容宵小之辈;杨家军中,不留卑鄙无耻之徒!”教头踱步走着,眼神紧紧盯过我们每个人,一字一句警告道:“违反军令者,斩!构陷同僚者,斩!通敌叛国者,斩!欺弱扰民者,斩!怠而不振者,斩!……军中五人一伍,一人犯禁,余者连坐!”

    教头将军中“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一一道出,我这才意识到,军中生活并非如我想象中那般简单。

    “你!”我正低着头沉浸在那条条框框的律令中,忽听到教头冷若冰霜的声音,抬头望去,他正目光灼灼紧盯着我。

    见我抬起头来,教头竟愣了一瞬,眉头一皱,问道:“你今年多大年岁?”

    “报告!十四!”我打起精神来,答话。

    “怪不得,毛都没长齐!”教头讥讽一笑,“你可还有话说?”

    我迅速地摇头,道:“没有!”

    “没有?”教头满意地点点头,复而严肃道:“你!于上不敬,就地杖责三十!”

    ……我就不该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