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蕊气喘吁吁地接过秦椒递过来的月姬,还不忘给蔚彻行礼。

    蔚彻依旧冷着俊颜,正要举步离去,灯蕊却又道,“三公子且慢行,我们夫人说,今儿大公子回来的早,不如请三公子过去院里坐坐,喝两盅酒,再叙叙话。”

    蔚彻本就正因月姬的忽然打断,满心不快,如今听说连夫人邀他过去,想必是有所图的,自然不肯应允。

    何况,连夫人的松芦院又没什么特别的景致,就算她拿出再好的酒,也是比不过秦椒那道松子桂鱼的。

    是以,蔚彻断然拒绝道,“你回去告诉连夫人,就说多谢她盛情相邀,我就不去了。”

    灯蕊素来知道这位三公子是冷性儿,从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决断。他既说了不去,那铁定是不会去的。只是,旁人多少会看在蔚彦的面上,哪怕是实在抽不开身,也不会拒得这般直截了当,客套话总还是要说的,更甚者,额外添些酒菜,聊表心意。

    可是,看蔚彻这生硬的模样,似乎完全不在意蔚彦的颜面,更别提连夫人了。

    故此,灯蕊怔愣了片刻,僵在原地。

    秦椒只好以手肘轻轻碰了碰灯蕊的手臂,灯蕊才回过神来,讷讷地应了声,“是。”

    灯蕊抱着月姬,冲着蔚彻深深一福,转身走了几步,却还是转过身来,试探性地说道,“三公子,今晚连夫人的族妹,连菀箐小姐也会过去院里。这位菀菁小姐,您大概有些印象的吧,毕竟声名在外,她可是咱们城中一等一的才女呢。”

    蔚彻只觉得灯蕊鼓噪,烦得狠,沉声道,“无甚印象。”

    “这……”

    这么大一盆冷水浇下来,灯蕊总算是清醒得彻彻底底。和蔚彻说什么才女,哪怕是仙女,恐怕他也不会多花一分心思去瞧。毕竟,连城中的黄毛孩童都会唱,蔚家三郎好才貌,心如玄铁难动摇,不爱笑来不爱俏,不如一株芸香椒。

    其实,连夫人也是知道的,美人计于蔚彻是无用的,不过是拿着连菀菁的佳名赌一把,到底还是输了。

    灯蕊无奈,又福了福身,这一转身,走得极快,不过片刻,便没了踪影。

    秦椒见灯蕊已去,自己再留下去,反而尴尬,正打算走,却听蔚彻道,“你若不急着回去,陪我走走。”

    秦椒心下一个纳罕,方才不是与他说过了,要回去做松子桂鱼的呀。

    不过片刻间,他就忘了?

    “蔚彦是会提早回来,可你也听见了,他要去松芦院,不会去寻你。”蔚彻又道。

    原来,在蔚彻眼中,她并不是急着回去做松子桂鱼的,而是急着去见蔚彦的。

    秦椒算是明白过来了,她心底顿生了些怒意,却又知道自己并无资格生气。说到底,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此番是重生了一遭,故此,在他们眼中,她依旧是那个与蔚彦牵扯不清,又惯爱倒贴的人,也难怪蔚彻会这般想她。

    秦椒张了张嘴,也很想对他解释些什么,可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便又只好闭上双唇。

    蔚彻已然举步向前,秦椒只好闷闷地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