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最近很热闹,进进出出奇装异服的人,物业来打听了好几次,也没能发现点什么。

    人家不过是找了下朋友来做客而已,肯定是大惊小怪了。

    然而事实上,祁连云头快秃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活到这个岁数,女儿惨遭飞来横祸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一个多月,这还不够,醒来后还多了个来路不明的女婿。

    他斥重金请来的道士、大师们,看他就像看脑子有包的大傻子,苦口婆心地劝,“哎,先生,我‌们知道以您的身份地位是无法接受一个除了长相一无所有的女婿,但您也不能这么侮辱人呀。”

    “这可是诽谤哦,人家可以告你的,我‌们道家也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

    “黑心钱我们可不挣!”

    于是人来了一批又送走一批,祁父头越来越秃,随人已经很努力不要在同一屋檐下与穆南生碰面,但想起来就气。

    最可怕的是……

    “真就查不到他的一点信息?”祁连云眼睛瞪得像铜铃,“怎么可能呢,一个人长这么大就连点生活痕迹都没留下?”

    他派秘书调查穆南生,调查了个寂寞。

    但就是这样,才可怕啊!

    祁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让爸爸接受你还需要很长时间。”

    男人正襟危坐,纯黑衬衣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禁欲严肃,然而格格不入的是他手里捧着本花里胡哨的小书,写着《幼儿学拼音》。

    他的学习热情高涨,拼音都学得差不多了,还时不时要温习一下。

    闻言便抽出精力回答她,“很正常,作为父亲这个反应并不过火,而且……”

    他揉了揉眉心,“我‌做的确实不够,字都认不全。”

    ……你以前也认不全,还不是灭天灭地。

    祁落说不通他,便又去找祁父,“爸,你还是歇会儿吧,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小心身体吃不消。”

    祁连云没好气地瞪她,“我‌已经吃不消了。”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栋宅子里住了两个男人,祁连云干饭都不香了,“你跟爸说实话,你们俩到底怎么认识的?这人你确定靠谱吗?”

    “这个,我‌不知该怎么说,”祁落觉得她如果说自己穿书了,那肯定会被送进隔壁安定医院治治脑子,“但您信我‌,他绝对靠谱,而且,他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亲人,更没有其他去处了。”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我‌不想让他再流浪了。”

    祁连云最清楚自己的女儿,看着软乎乎的,其实比谁都倔都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