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视线从那个莫名胶着的对视里拔出来,娄舍低头盯着手上的文件纸,突然被军训志愿者摄去了目光。

    一中关于军训志愿者或者说市里所有学校关于军训志愿者的传统都由来已久了,真要往上追溯的话就连一班的班主任都说不出来。

    那会正值洪水过后灾后重建的时期,教官们所在的部队都奋斗在第一线期盼着能够找到更多尚存有一线希望的受困者。

    而新生们就在放下了课业的学长们的带领下一批一批的前往受灾最严重的地区做志愿者,学校感念于灾难时人性的美好,这个传统也一直延续到平和年代的今天。

    不过毕竟现在不是困难时期,而高考改革之后难度升级,所以这个志愿者就变成了学长们志愿做军训助理,减轻教官负担的同时也充当一种润滑剂防止一些学生与教官和老师发生本可以避免的冲突。

    但是学生和教官能发生什么冲突?都已经是高中生了更何况还考上了一中,没有多少真傻的吧?

    一边走思着就简短的把学校的一些安排都交代了下去,然后调出大屏幕展示了一下新的课程表,“你们稍微标记一下就行,不用重新抄,这和开学前我发的那个课程表基本一致,除了周三这天英语和数学颠倒一下。”

    “有想报志愿者的写上纸条放在讲台上这个空的粉笔盒就行,下午体育课上完我统计。”

    他说完以后,班里的人估摸着下面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了,纷纷低头下去,接着就是一阵阵抄写的沙沙声。

    教室里沉寂了一会——

    或者说,他沉默了一会,用手指摩挲着光滑的纸张,轻轻叫道:“颜宿,你出来一下。”

    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易泽嗖得从后门窜出去。

    一中哪都好,就是厕所的分布不是很合理,不是他说,这一层多少教室就守着三条楼梯旁边的三个厕所像话吗?

    跑了一半,他又迟疑的倒退回来,看着正靠在班外面贴的成绩榜上模仿思考者雕像的娄舍,歪着脑袋跟个狗腿子似的问:“班长,你干嘛呢?”

    娄舍瞥了他一眼,一副说来话长却又没法长话短说的样子,就在易泽做好准备再憋一节课的时候,却又张张嘴只是惆怅的叹口气:“你不懂。”

    易泽:“……”就这?!有本事你到是说出来啊!

    然而他只是怂怂的送了个狗腿子的微笑,表示怎么样都好。

    学委拿着摞收上来的作业转悠到门口,摘下鼻梁上架的骚包金丝眼镜搁手上转个圈,施施然的开口:“这就是爱情啊。”

    娄舍眉心一跳,不可能吧,还真能让他猜到点苗头?

    “哎——怎么说呢,康姐不是我们凡人能招惹的,班长你要下定决心倒追她我们也不是不支持你。”学委装模作样的清清嗓子,八卦的问:“谁不知道康姐也就对你还温柔点了,古话说‘女追男隔层纱’,换成今天不就是‘beta追alpha隔层纱’吗,而且你今天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顺着她说话呢——”

    “行了,你快闭嘴吧。”

    都不等娄舍开口,易泽就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他,鄙视道:

    “你还自称百事通呢,这都什么时候流传的八卦了,康姐和班长都同学四年了还啥火花都没有。你要说班长想着校草我还能同意那么一星半点,好歹他俩也是一个病房里住了那么十好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