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那种想法!”时野咬牙切齿道,他怒目看向突然窜出来的阮祁,眼神防备,“你是谁?让开!”

    阮祁轻笑了一声,手里捻着还余下的一颗珠子,“我?不就是你们时家期望能够解决掉替代时家小少爷的叛军吗?”

    时野眉间神色一凛,衬着额角的那点勾痕,显得格外的吓人。他不与阮祁多说什么,身子如离弦之箭弹了出去,在接近阮祁的一瞬间,手里的刺刀直直地朝着人的眼睛而去。

    阮祁瞳眸一跳,身子微微后仰,脸颊微挪,堪堪就要躲过刺刀。

    但时野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要攻击阮祁,他趁着阮祁躲闪的一瞬间,身形一闪,立刻就绕到了时弋身前。

    手向前伸出,刚拽到时弋手指一点,一股绞裂空气的气旋将他的的伸出去的手臂割出道道血痕,他立马收回了手。

    时弋神似幼猫的湛蓝眼眸里,闪碎了一点微色白光,在时野吃痛退开的一瞬,化为实质的精神力,宛如一把把割裂空气的气浪刀尖,回旋着趁机上前,逼得时野不得不一退再退。

    “我说了,别过来。”时弋手里捏着时野先前扔在地上的超粒子枪,他缓缓抬起手,枪口不偏不差地对着时野,眼眸里只剩一片刺寒如冰的淡漠,语气里也不见任何如同之前的热络。

    时野被迫退到一旁,刚一抬眼,就对上时弋眼中如同看待陌生人的神色,他心口一滞,差点说不出话来。

    阮祁躲过那刺刀,见这般景象,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声音是那一贯的轻佻,“时少将,攻击我有什么用呢?人也不愿意和你走啊?”

    “时家要他死,你将人带到哪里去,不都是死?”阮祁自顾自地笑了会儿,从地上捡起被时弋不知何时扔到地上的电子灯,“要我说,他不如跟我这个叛军走,至少不会死。”

    时野万目睚眦,对着阮祁一股浓浓的敌意,他声音失了往常的苏松慵懒,咬牙切齿道:“你?他身上的伤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居然说跟你走。”

    阮祁笑了一下,刚要说话,时弋却已经不像看两人争论什么了,转了身就要往里走。

    时野往前追了一小步,但却不敢靠近时弋,只好远远地站着,急急忙忙地对时弋喊道:“霍滦!”

    时弋身形一顿,停了下来。

    这条小烂口里少人,帝星上再亮的灯光都照不进此处,这里如同烂水沟子,浑浊不见天日。

    时弋的神色在这小烂口里并看不清,时野只能借着阮祁手中的微弱灯光,判断出时弋是对霍滦上将的名字有反应的。

    “我知道霍滦上将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他。”时野声音渐渐平稳了些,是一听就能让人缓和下来的苏松调子,但细听,依然有一点涩哑,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缓缓地说完最后的话,“他能护你。”

    梦境里他在战斗服里藏着时弋的稿纸,跟随散乱的军队征战过各个地方。他曾混入过霍滦的私军,在那里看到、听到过时弋的名字。

    军队每人一份的秩序管理手册上,第一条准则,不是绝对服从上级命令,也不是什么严律军纪,而是——

    “不得诋毁辱骂时弋”

    执意违反,不愿遵循的人,不论天资如何,霍滦全都殴打一通,再扔出了他的私军。

    他军队里唯一的准则,只有时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