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尔顿接过玫瑰别针,将它佩戴在肩膀上。

    在他行吻手礼,以表感激的时候,阿黛尔嘴唇微动,低声而又不引人注意地说了一句话。

    道尔顿过了片刻才直起身。

    佩戴在肩膀上的玫瑰像一团火在燃烧,隔着铁甲灼痛他的肌肉,灼痛他的骨头,灼痛他理智的那根神经。那本该是全然幸福的炽热,但是女王那只有他们两人听得清的话,让喜悦的火变得同样危险。

    既欣喜,又愤怒。

    ……………………

    “您怎么看?”

    海因里希作为国务大臣,他的位置是除阿瑟亲王外,距离女王最近的一个。

    阿黛尔十指交叉,双臂搭在扶手上,关注着比武会场中的情况。

    道尔顿和阿瑟亲王绕场一周后,分别从两个不同方向的入口进场。这是到目前为止,较量双方最位高权重的一场比试,其中任何一人,受到什么真正致命的伤害,都会引起一系列的动荡。

    为此,在赛前,双方的侍从不得不万分谨慎地检查他们的铠甲是否严丝合缝。

    当典仪官宣布比武开始,战马奔驰起来,马蹄之下烟尘卷动,披风翻飞如浪。

    “鲁特皇帝该考虑让他弟弟去当个将军,而不是当个艺术家。”阿黛尔说,“他画笔拿得不错,枪剑也一样绝佳。”

    “您认为谁更强?”海因里希问。

    这个问题其实有点奇怪,他像笃定女王能够敏锐地分辨出比武双方微妙的实力差距。

    一般情况下,贵妇人和小姐们,她们虽然热爱参观决斗比武,但其实没有几个真正精通此道。

    阿黛尔·罗兰不一样。

    她是一个真正的“罗兰”。

    以十字剑和玫瑰为纹章的罗兰家族,阿黛尔完美继承了这个家族的一切显著标志。尽管她是个女人,但她精通军事,并且对各类武器也颇为了解,在判断对手实力强弱上一贯精准非常。

    在她十四岁的时候,曾经被指控涉嫌以巫术谋害她的父亲,为此遭到长达三年的放逐。

    王室的放逐虽然不至于像平民那样悲惨,但阿黛尔得到的那座礁石城堡所处位置极为危险,经常受海盗骚扰。为了确保公主在突发意外时能够活下来,他开始教导阿黛尔原本属于王子的课程。

    骑术、长剑和箭术。

    受限于体质,阿黛尔难以使用沉重的长剑,但那时她的十字弓百发百中。只是她听从了他的劝告,结束放逐回归宫廷后,再没有在人前使用过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