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林心愿认为自己并没有去理解的必要。

    “娘娘,奴婢……”

    青竹咬着下唇,不说话了。

    再睨那白雪梅,很专心地在为林心愿处理伤口,手脚麻利,并不需要帮忙。青竹知晓,自己在这里显然是多余的,便很有些凄凉感,仿佛被全世界抛弃——而事实是,爹娘用两个银饼子卖了她,吴少爷不要她,林少爷亦不要她,现下连小姐都对她爱答不理。

    她不过想要一个归宿罢了。或许她是天生须得流浪的人。

    林心愿坐在榻上,任由白雪梅摆布。能听见隔帘外,李纹与范宜风、刘公公他们的交谈声,还有金属器具铮铮着……

    百无聊赖地想到,那狗会不会突然死而复生,变成丧尸,肚子已然被剖开却不感到疼,拖着曳地的肠,到处寻她的身影。

    死而复生、死而复生。——她的心里蓦地咯噔一下。原本早该死了的白雪梅,此时此刻正站在这里,呼吸着,说话着,成了活人。

    一切完毕后,白雪梅留下拾掇医箱,林心愿与青竹一齐先出了内室。

    掀开隔帘,远远望见众人围在那狗的尸体旁。

    范宜风大概因腿脚不便,是左脚伸直了放在地上坐的,李纹与第八在旁侧是单膝半蹲的姿势,刘公公则规规矩矩地双膝跪地着,三人凝视范宜风手执器具在狗肚子上动作着。

    林心愿被青竹搀扶着走近些了,方才看清他们的神色,皆凝重的,那些个器具是镊子、剪刀等物,应为银制。

    壮着胆子再近了几步,有甚么红色黄色青色的裸露在外,青竹“哎呀!”一声,转身将脸紧紧捂住。

    林心愿亦有些发憷,然而逼自己镇定,安慰青竹道:“青竹,倘若你实在怕得紧,便站远些,否则晚上要做噩梦了。”

    青竹连声称谢,退远了。

    听见她们说话的声音,正专心致志的众人纷纷回头过来。

    刘公公扶范宜风站起身,与第八一齐行礼道:“太子妃娘娘。”

    李纹朝这边踱过来,在一步之外驻足,伸食指点她额头的伤,她吃痛地拍开他道“别碰我,疼得很呢!”,他不生气,收回手负在背后,笑道:

    “印堂发黑,不祥之兆。”

    林心愿怏怏然:“臣妾是殿下的妻,殿下反倒要诅咒臣妾。”

    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一愣,恨不能将话收回。甚么他的妻,他早早写了和离书予她,他们不完全是夫妻了!待他登基,少了外界的阻力,她便可以远走高飞。

    李纹不动声色,道:“如此,是孤的不是了。”

    这时,白雪梅背着医箱从内室出来,第八见了她,旋即站起来咧嘴笑,她视而不见,径直到李纹跟前,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