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江宝珠只听得到声音看不到人,要说家附近这几个社的人大家叫出名字来都熟悉,绕个圈子可能还沾亲带故的,只是这大晚上,江宝珠不由就有些害怕。

    村里虽然说安全,但是偶尔也会听到有“背娘舅”抢劫的,有大姑娘、小媳妇被拖进菜花田里的。

    这一犹豫,那声音就更近了,就像是冲着这个方向来的。

    江宝珠来不及再多想,旁边也没有什么可躲藏的地方,她直接就钻进路边的水沟里。

    沟里有干枯的茭白还成丛立着,她往最密的地方挤了进去。

    布鞋和老棉鞋在泥石路上走得嚓嚓地响,男人们扯着嗓子说着醉话,还有哼着不着调的歌。

    江宝珠躲在沟里心砰砰地跳,只觉得这几人走得特别地慢。

    偏还有人走到她头顶处时停了下来。

    “你们等我一下,尿急等我放个水。”

    然后便是撩衣服的声音。

    江宝珠顿时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这路这么长,怎么就到了她这边就要尿?

    也太会挑地方了!

    好在立即有人过来拖这男人,嘴里还嘲笑道:“才喝了多少酒就要放水,你这开头是不是不行了?”

    先前那人立即怒了,“谁不行了,兄弟我可行了!”

    说着也不准备放水了,才拉下的裤子拉链又拉了上去,直着脖子和人掰扯着走远了。

    直到那些声音拐了个弯,再听不太清楚,江宝珠这才小心地从沟里爬出来。

    这一藏,脚上的鞋袜全沁湿了。

    再往前走便是江宝珠她们隔壁的社,这里的人她都熟悉,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眼看去,有人家的房子就挨在路边,终于不再那么冷清。

    路边还堆了几个稻柴垛,码得整整齐齐,圆溜溜带个尖顶子。只是中间似乎被人抽了几捆稻柴出来,掉得满地都是。

    可能是遇着小偷了。

    房子挨在大路边就这点不好,种棵果树都能被人摘秃了。

    现在竟然连稻柴都偷,真是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