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结束之后,东姝走出寝宫,去园子里逛了逛,欣赏着满园景致,嗅着空气中萦绕的清香之气,声音淡漠沉静:“这两天修羽有没有消息传来?”

    “暂时还没有。”青溪恭敬回道,“萧君琰伤得太重,等他能自己走动,只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萧君琰在军营就受了不轻的伤,一路戴着镣铐颠簸,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即将抵达辅都时,又被容苍折腾得去了大半条命,内伤外伤一大堆,想要调理好根本不可能。

    况且东姝也没打算让他活太久,不会浪费太多名贵药材在他身上。

    宁修羽只要负责让他清醒过来,勉强可以下地走动就行。

    东姝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花园里灯火点点,小径通幽。

    容苍站在廊下,安静地望着沿着小径散步的女子,淡漠眉眼细不可查地温软了下来。

    “容小公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宁愿承受外面流言蜚语的攻击,也非要做公主殿下的侍夫?”顾谨言手执一支玉箫走来,声音平静闲适,带着几分闲聊的意味,“喜欢殿下,喜欢到了重于生命和尊严的程度?”

    容苍靠着廊柱,眉眼漠然疏离,泛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泽。

    顾谨言讨了个没趣,却并未因此就放弃,淡淡说道:“公主应该不会选择跟自己舅舅家的儿子有感情上的牵扯,更不会在容家选一个人做驸马。”

    容苍语气冷峻:“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顾谨言默了默。

    容苍是个很难相与的人,这一点顾谨言和宁修羽都看了出来。

    除了在公主面前,他对其他人根本不假辞色,说话冷且直,毫不客气,根本不会顾及任何人的颜面——当然,一个连自己的颜面都不在乎的人,又岂会在意其他人的颜面?

    这个人以前深居简出,不显山不露水,在帝都皇城这个权贵遍地的地方,几乎很少出现在各个大世家公子们常聚的场合。

    可是此番只出现了这么短短几天,却让人深刻地感受到了他的偏执。

    顾瑾言在廊上站了一会儿,注意到容苍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花园里的东姝,那种眼神……

    该怎么说呢?

    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顾瑾言拧眉,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更奇妙的是,他这会儿大概是太无聊了,居然在这里研究一个男子看公主殿下的眼神。

    叹了口气,顾谨言转身离开。

    东姝散步没散太久,很快就回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