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找到的药,被人用在自己身上,可不就是名正言顺的“现世报”。

    或许他庆幸,在齐渊找到他之前,没有豺狼虎豹跑进山洞。

    好歹他现在还活着呢,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唤来宫人替他洁面更衣,靛蓝的长袍,将他衬的温润无比——只是脸上骄矜的神情令人困惑。

    宫人抓着梳子绕到他身后,被严随制止:“你们下去。”

    他的头发很黑很长,平日蓄到头顶方便行动,这会儿刚从床上爬起,就这样垂在肩后,随着他动作的姿态轻轻飘起几缕,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在发光。

    这副模样的严随,就连皇上都极少见到。

    楼聿头皮忽然一凉,下巴隐隐发麻,潦草的移开视线。

    这么一会儿功夫,严随已经蓄好了头发:“让你准备轿子,怎么不动?”

    “先生。”声音出口竟然有些沙哑,楼聿简直要落荒而逃,搭着刀把的手全是冷汗,“陛下有旨,让先生在朝阳宫好好调养。”

    严随挑眉:“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不能离开这里,就连御花园也不能去了?”

    楼聿不言。

    确实是这个意思。

    皇上金口玉言:“除了朕,不得让任何人进去朝阳宫,也不能让他出来,你要看紧他,有任何异动都要禀告朕。”

    严随的眼神由明转暗,齐渊这是打算明目张胆的囚禁他。

    关在朝阳宫和关在皇宫,没有本质的区别,可这样“封宫”,他就再也无法像上回那样逃跑了。

    旁人不在意他和齐渊到底是何关系,只知道他是陛下关起来的人,怎么还会让他走?

    除了楼聿。

    他忽然想到什么,一步跨至楼聿身前,问:“这次出行,你为何没有随行?”

    严随一向很有分寸感,对谁都是如此,和楼聿认识这么久,最和谐的时候也不过开开玩笑,像这样近乎锐利的逼问还是第一次。

    楼聿似乎并未觉得哪里不妥,眼珠子轻轻转了转,确保屋里没人,低声道:“上次找你回来,陛下指派其他任务给我,所以……”

    所以这次出巡,本该如影随形的隐卫之首楼聿没去;

    所以是他们一厢情愿觉得皇上相信了楼聿的那番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