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舅舅可是承吉言了”,乐峻笑着捏了捏妹妹的脸,挖出竹盒里剩的最后一点香膏给她擦上,说道:“吃饭去吧。”

    旁边,方宴却是一脸沉思,他看着白嫩嫩的小姑娘,突生一股危机感。府里的生活叫他知道一个道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小姑娘的这个舅舅突然冒出来,又是给他们带好吃的又是修屋子,到底想做什么?

    换言之,这个家里,还有是什么是值得外人图谋的?

    最值钱的,恐怕就是这个长相极好的小姑娘了。想到某种可能,方宴心底不可遏止地升出戾气,他两步来到桌边,就将小姑娘抱到了腿上:“哥哥喂吃。”

    乐轻悠不明所以,小胳膊根本扯不过方宴的大胳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吃一口烙饼喝一口粥,然后等好一会儿才被他塞到手里一块开始。

    这个小少年怎么了?

    乐轻悠吃着烙饼看着方宴,说实话,来到这里第一次吃到麦面的饼子,味道挺不错的,不是,想偏了,方宴这是怎么了?

    饭桌上,方宴倒是什么都没说,吃过饭让小姑娘去屋里看看葡萄晾得怎么样,他才对乐峻道:“这个舅舅,还是防着点好,这两天咱们务必不能让轻轻离了眼跟前。”

    乐峻皱眉,“什么意思?”

    方宴指了指赵老四卸到院里的一地东西,有他批发的零食还有好些旧货。

    “不觉得舅舅这来的太突然太奇怪了”,他说道。

    乐峻沉默片刻,点点头:“行,这两天不去山里摘葡萄了。”

    没了爹娘后他才知道,小孩子想要生活是多么艰难,前天得了蒋家送的那些吃用东西当天,家里就被贼光顾了,幸好有大黑在,才没少东西,所以对方宴的话,乐峻并没有反驳的意思。

    另一个方面,他也挺奇怪四舅为什么会突然过来的。

    赵老四带着四个泥瓦匠回到篱笆院儿里时,正好看见外甥女蹲在他前天收的那盆破花前拿着个木舀子浇水,就笑道:“轻轻想养花儿?下午舅舅去镇里给买两盆来,这一盆花都死了。要不然让哥领着去山里先挖一株野花来,种这花盆里。”

    乐轻悠一手拿着舀子,扭头看向赵老四,黑润的大眼睛里是笑意,她用另一只手指着那株花的根部,说道:“舅舅,这个花还活着呢,看,它的根还青青的。这个花盆这么漂亮,花肯定也好看,我要把它养活。”

    “哎?真活着呢”,赵老四过去一看,就发现那花的根本苍青苍青的,像是还能养过来的样子,“舅舅前儿也没仔细看,既然轻轻想养着,咱就养着它。”

    转过身了还嘀咕,还是小孩子眼睛亮,他搬这花到车上时仔细看了眼都没发现呢,转念又想,这花说是那时府少爷花二百两买的,也不知是怎么样个金贵花。

    想到这儿,赵老四摇头失笑,还真能指望外甥女把这花养活不成?虽然根部还有点青,不过也是八成活不了了。

    这边,赵老四刚一转过身去,方宴就虚点了点乐轻悠的脑袋,乐轻悠抿嘴笑笑,继续低头浇花。

    吃过早饭时,她对这盆被随意摆到地上的花很是新奇,又有这两天她亲手喂的鸡总会下至少四只蛋的经历,乐轻悠就想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被穿越前那道紫色流光赋予了什么异能,便舀了一舀子水给这花浇下。

    她浇花时没有刻意避着哥哥和方宴,对于这些异常,他们注意到的可能比她还早,再避也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