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有胆大的,王家妇人还是不服,他们家又没去斗殴,他们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让他们出钱给那些人?

    妇人把身子往前一扑,扯着嗓子就嚎:“大人啊,民妇一家实是……”

    后面的冤枉两字没有喊出来,就被一旁的男人给堵住了。

    王家男人额冒汗珠,一边捂着妇人的嘴巴一边碰碰磕头,“大人恕罪,乡下妇人见识短浅,请大人恕罪。”

    方宴不耐烦理会,话已说完,他没多看这两口子一眼,迈步向后堂走去。

    大人一走,差役们便三三两两地押解着那些被判了苦役的人往外走,王家男人大松一口气,捂着妇人嘴的人也松开了。

    妇人一得自由,抬手就往男人的头脸挠去,边挠边哭道:“二十五两啊,罚咱们二十五两,就是把咱们家都卖了也凑不出那些银子啊。个孬种,不敢喊冤,怎么还拦着不让我喊。”

    男人蹲坐着,愣愣的,不躲避也不反驳什么。

    正收拾案卷的书吏看不下去了,走过来道:“那妇人,别喊了,若非家一女许二家,怎会酿成三死六伤的悲剧?”摆摆手道:“快回去筹钱吧。”

    二十五两等于要了妇人的命,命都没了她连玉皇大帝都不怕,还会怕一个衙门里的下吏,当即转头啊呸一声:“说的什么风凉话,我家一女二许怎么了?我们又没让他们两个村子里的人打架?们一群贪官污吏,罚我家的钱说得好听是给那些死者伤者,到后来不还是贪到自己荷包里。”

    过来劝人的书吏被这妇人的一通抢白惊呆了,现场还散走的人也都惊呆了。

    这妇人可是个真勇士啊,要知道前段时间那韦三明被判去边城服苦役还不敢说半个难听的字,韦三明的家、铺子可都是被抄了呢!

    “来人”,书吏回神,马上高喊,“此人竟敢污蔑朝廷命官,抓起来。”

    公堂外两个把守的差役立即扶着腰刀进来了,二话不说一拧妇人的胳膊就往外走。

    也被自家婆娘一通话惊到的王家男人才反应过来,又是向书吏求情又是向押着人往外走的差役求情。

    书吏一甩袖,转身拿着案卷走了。

    差役也根本不理会男人,也很快走出了公堂。

    男人只得跟着那两名差役出去,苦苦在后求告。

    观看审案的人中有人看不惯了,说道:“别求了,污蔑咱们县太爷,只是把她抓起来已经是很轻的处置了。”

    跟着就有人道:“县太爷是个清官,不会跟家这婆娘计较,顶多是关两天就罢了,当紧的是回家筹银子。”

    路人一言一语的,男人听得左右不是。

    见此,观者纷纷摇头,这般没主见,也难怪会任由婆娘做出一女许二家的事来。

    岂料那边被押着走过去的妇人听见这些拉拉杂杂的话,转回头扯着脖子对男人喊道:“王老哈,我们家没钱,可别听这些人的,县衙要二十五两就把我的命拿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