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心里有些别扭,明明那样很没男子气概,可为什么细细思量起来,竟还觉着分外受用?

    还有他刚才说什么……求我?怎么轻易说出这种话?

    ——我求你,给我个体面……

    忽然忆起在车上说过的话,婉婉微微一愣,难道……唐枕他是故意的吗?

    “怎么不走了?还没到呢?”唐枕低头看她。

    就见婉婉抬起头,微微鼓着的脸显出几分气恼,“你,作甚唤我小花脸?”

    “这个嘛……”唐枕不禁一笑,“因为你本来就是小花脸啊!”

    婉婉一呆。

    “啊!那就是你闺房了吧!”

    不等婉婉反应过来,唐枕一溜烟就冲了过去,那模样还显得颇得意。

    婉婉:……

    “小、小姐。”翠梅从方才默不作声地看到现在,觉着自己之前好像误会了,姑爷瞧着,似乎也没有那么坏啊。

    婉婉对上翠梅好奇的目光,故作镇定,“没甚,他原就是这么个爱胡来的。”

    顾家本就不大,婉婉住着的地方比起唐枕的院子更是小得可怜,穿过月洞门进去,就见一方窄窄的天井被一棵大树占了一半,再往里看,并排的两间一大一小的屋子,大的是婉婉的闺房,小的是翠梅住着的屋子。

    分明才隔了两日,可再次走进这里,婉婉竟觉着已经过了几个月。

    唐枕已经蹿进了婉婉的闺房,他跑得那样快,婉婉连阻止的话都没能说出口。只希望这个纨绔不要把她屋里的东西弄乱,心里念着在闺中时的画作和绣品,婉婉脚下步子便急了些,忽听见翠梅道:“小姐,秋千架、不见了!”

    婉婉微愣,她回身望去,果然没在树下瞧见那架秋千。不止没了秋千,就连她养了好几年,藤蔓爬满了整个架子的凌霄花也没了。

    婉婉还记得,每到花期,秋千架上就会开出一朵朵橘色凌霄花,她和翠梅会在花香里荡着秋千玩,娘亲还给她画了一幅画,说她笑起来最好看。

    “这闺房也太冷清了。”

    屋子里传出唐枕的声音,婉婉心想自己的闺房才不冷清,提着裙摆跨进门,却愣住了。

    短短两日,她的闺房已完全变了样子,窗下的绣架、墙上的风筝、床前的字画、桌上的盆景……统统没了,就连她最喜欢的、自己绣了几个月才挂上去的天青色蝴蝶穿花床帐,也被换成了秋香色的帐子。

    这间她住了十几年的闺房,此时陌生得像另一个人的屋子。

    屋子东侧有书架和书案,唐枕随意翻了翻书,发现都是些治学问的经史典籍,一时震惊又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