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袭击者是神子大人派来的。其实，我还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子虚反复揉搓着后脑勺，来缓解疼痛感，“还记得山神说过，如果我们试图去改变过去的事情，就会有强烈干扰来做出妨碍。会不会袭击者就是妨碍，避免你改变火灾发生？”
对于好友的猜测，凌时陷入沉思。山神确实说起过，听起来有些荒谬，却又找不到合适说法来反驳。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把视线投向出口，铁门中间从外侧开启一扇小窗，微弱光线照进室内。小窗外正是脚步声主人，凌时看到的黑衣装扮男人。
“你是谁，放我们出去！”凌时激动地冲向门前，他的脸几乎贴到窗上，引起铁门剧烈的晃动。对面男人脸部没有丝毫神情变化，像是个提线木偶原地不动。凌时看不到男人的眼神。一副黑色墨镜，阻隔了两人视线的交锋。
“我的【公式】，就是把你们关在这里。”
“【公式】？是谁指使你的，离山神子吗？告诉你，我是神子的亲身儿子凌时，你没有理由把我抓起来。”
“你不需要知道是谁指使，不过劝你最好安静下来，不要浪费体力和精力。一切过去后，你自然会被释放。”黑衣人直接关闭了小窗，密室再次回归黑暗寂静。
“可恶！”凌时重重地踢了下铁门，痛感随立即从脚尖传向全身，他选择咬牙沉默。
————————
“所以说，这几年你一直在临港，调查着火灾真相。”纪子虚靠在冰冷的墙上，在他身旁是同样姿势的凌时。相比几小时前的愤怒和焦虑，好友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
在修正寺，为了说服萧继方放过他们，凌时说的一番话令他颇感意外。记得几天前好友刚返回离村，丝毫不能从神情和语气中，看出对离村、对过去存在着执念和留恋。
“我所读大学，有门特殊专业叫刑侦学，我选修了课程，得到翻阅泽岳周边区域部分公开案件记录的机会。”凌时苦笑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紧闭的小窗，“离村只有警察局，没有消防局，负责此地辖区消防，是位于离村大约几十余公里外的另一座小城。这也是为什么火灾发生后，整整过去一个多小时，消防车才姗姗来迟的原因。小城消防局上级管辖单位是临港消防总局，通过学校案件记录，没有找到关于离村火灾的详细信息。”
“毕竟是小村子的火灾，很难进入公开记录吧？”
“后来，一次校外实习机会安排参观临港消防总局。我被允许进入档案室，查看非重要案件，找到了关于离村火灾仅有的一段记录。”
“上面记了什么？”子虚挺直腰板，催促好友赶紧说下去。
“消防局赶到现场，仅用半小时就扑灭了火势。经过对现场排查，死者共计两人，为房屋户主夫妻。起火原因是房屋屋顶铺有大量易燃茅草，导致火势迅速加剧。经过现场勘探，一致认为起火源在主楼，前庭有汽油痕迹，但因现场损毁严重，缺乏有力证据，最终以意外事故结案。”
“和于何年所说一致。地面有汽油痕迹，可能是有人纵火？”
“也并非百分之百确定，父亲由于工程需要，会在仓库里存放汽油，或许是意外点燃。另外还有个奇怪的点，还记得穿越前于何年说的话吗？”
纪子虚思考后幡然醒悟，用手拍打地面：“他说现场有三具尸体，而消防局记录只有两具。”
“嗯，这点很可疑。”凌时点点头，“离村是个封闭村庄，发生案件时，一般不会把调查权移交给外部，所以消防队只负责灭火和记录信息。换言之，警察局向外隐瞒了真实死亡情况。”
“第三具尸体，会不会就是犯人？”
“不排除他可能是被人指使并灭口，比如说村子里某个人。你知道，父亲被村民们憎恨。隐瞒第三具尸体的存在，绝不会只是警察局长个人擅自所为，而有更上级指使、甚至全村人共同隐瞒。背后的真相一定和火灾发生、和萧沫有关。”
纪子虚没有轻易下判断结论，站在他的立场，好友猜测相当于否定了离村表面上的和平——有人蓄意纵火谋杀，而整个村子都在隐瞒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