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时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差点以为自己失聪了，慌张地摆动双臂后，能够听到衣服纤维传来的摩擦声。
触摸石碑后，眼前一片漆黑，待光线再次亮起时，他便身处在这个静到极致的空间中。
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凌时能够看到五颜六色的光线。光线以他所站位置为中心，呈现圆形散开分布，像是天空的星轨，最终形成一个类似筒的整体结构，而他就站在筒中间的空心处，被包裹起来。
脚下不是平坦的地面，而是空无一物，凌时以悬浮在半空的状态维持着平衡，既不会掉下去，也不会飞起来。空间处于绝对静止状态，他试着用嘴喊了两声，耳朵可以听见声音由近向远传递，而没有回声传回。声波沿着筒的内壁，延伸向无尽空间，没有反射和折叠。
“【空间筒】，可以把你送回到任意过去的时间点。”凌时想起了山神所说过的话，他应该正在【空间筒】中，进行时间穿越。
悬浮状态大约持续了几分钟，到底是几分钟，凌时自己也没有明确感觉。在【空间筒】中，时间就像是不存在东西，直到周围的光线开始慢慢运动起来，他才恢复了对时间的感知。
紧接着，光线越转越快，随时速度提升，目视下已经没有了静止状态下的丰富色彩，而呈现单一白色，白光愈发明亮，直至凌时无法睁开双眼，他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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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沫的唇正贴在凌时的唇上，她踮着脚，保持着姿势。
她长至腰际的黑发，摩擦在凌时的脸颊上、手臂上，手指上，痒痒的感觉让精神力难以集中。萧沫唇上的润唇膏，像为这一吻特别定制的道具，让两人双唇充满了柔情地顺滑感。萧沫缓缓离开凌时后，痒也被带走了，凌时不自觉抓了手臂几下。
“头发，是不是太长了？”萧沫红着脸，用手抚摸着长发。她一直很注重保养头发，这是她对自己全身最在意的部位。
凌时赶紧停下了手上多余的动作：“没有，我最喜欢你的头发了。”
“为什么，我在想着剪短试试？”她把头发捆在一侧，用另一只手摆弄着发梢，做出剪刀动作，比划着想要剪短到哪个长度。
“我们认识后，你就一直是长发。”凌时搜寻着记忆，“如果突然变短，总感觉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还是我，不会是另一个人。头发即便剪短，最终还是变长。头发就像一个环，无论剪多少次，都会回到原来的长度。”凌时没能理解萧沫的话，从以前开始，她就总是会迸发一些奇思妙想的话语，让人琢磨不透。但凌时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作为青春期男孩，身边的女生有一份神秘感，反而更让人心跳加速。
凌时重新拿起粉笔，黑板右侧画着刚才的城市高楼，他没有擦掉，而是挪动到黑板左侧，在上面画了一个圆环，是个闭合的圆形。凌时把它画得很圆，像用圆规画出来那么标准，得益于从小浏览父亲工程图和长时间绘画经验，他从小对于画圆形非常拿手。
“你说的环，是指这个吗？一个圆形，从一个点开始，最后回到那个点。所以头发从长变短，最后又会变长。”
“不。”萧沫轻轻的摇头，头发随之从手指间散开，重新披在背后。她走近黑板，从凌时手里拿过粉笔，把笔头对准了圆的起点位置，“阿时画的不是环，仅仅是个圆圈。圆是完整封闭的轮回，一直停留在原点不停绕圈，固定不变。”
萧沫用粉笔按照黑板上圆形的轮廓，工整地进行了临摹。她描得很准，新粉笔印丝毫不差的盖在了原来的圆上。
但是接下来，她改变了粉笔起始的位置，在圆的右边，画了个与它一样大的新圆。
两个圆通过一个交错点，相互紧挨在一起，像是个套环。圆圈底部画了跟很长的直线，延伸到黑板最右侧。凌时不禁惊讶，萧沫也画出了完美的圆形，而且两个大小一致，完美无暇。
“这就是环。”萧沫看着黑板上的作品，用粉笔敲打着直线，满意地解释道，“环并非固定不变的圆圈，而是一圈一圈套环，沿着这根x轴往前运动。有了新环后，旧环就是运动后的残影，水中的泡沫。就像头发，虽然变短后，还会再变长，但终究不是原来的头发。”
“虽然环在运动，但至少圆还是那个圆吧，内部没有任何改变，只是位置不同了。”凌时照着第二个圆的右侧，又画出了第三个，然后第四个，画到第五个才停下来，这五个圆互相交错连接，被他画得标准等宽，“就像这样，你的头发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