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时走近石碑，雨后清新的味道混杂在空气中扑鼻而来。洞穴上方有个窟窿，无法准确判断深度，粗略预估在十几米左右，让他看起来好似井底之蛙。光线正是从窟窿里照射进来，落在了头顶和肩膀，感受到潮湿洞**仅存的温暖。洞穴可以通过天顶连接外部，但深度是他无论如何都触达不到的边际，四周的石壁异常光滑，表面抹上了层水渍，缺乏摩擦力足够的触点，不可能沿着石壁攀登至顶部。洞**空无一物，更不用说找到绳子和登山爪。
“这个布置结构，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很熟悉，简直和山中寺庙及修正寺一模一样。”纪子虚双手击掌，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小时候来山中寺庙，祭拜山神的供奉台也是这种结构。现在寺庙不见了，却搬到了洞**。难道最近村里有人来改造过了吗？”
凌时把目光拉回到石碑和基座，子虚提醒了他，初入洞穴，有种诡异感就始终萦绕在脑中。诡异之处在于，这里和山中寺庙的布局太像了。他在六岁前，偶尔陪母亲来山中寺庙祭祀山神。山中寺庙比起山下的修正寺，占地面积上更小，与其说是寺庙，当作休息用的屋子更为贴切。
母亲没有说起过山中寺庙的由来，只提及是由首任神子依照山神居所样式，依样画葫芦建造而成，寺庙结构全部使用榉木，因其在离山上资源充足运输便利，古人现砍现，建起了这座隐于山中、离村人信仰离山之神的原点。
“山中寺庙的布置，是首任神子根据山神居所一比一进行还原所见。这里不是寺庙，难道说是传说中的山神居所？”凌时说出了想法，他自觉一丝荒谬，山神之说存在离村几个世代，但年轻人们从来没有真正相信其存在。
“山神居所？难道真的存在神吗？”纪子虚苦笑着，他摸了下石碑，碑面的阴冷潮湿感从手心渗到全身，他赶紧把手挪开。
“吾之存在，先于汝等！”男性的声音环绕在洞穴，凌时和纪子虚马上提高了警惕，寻找着洞穴里的第三人。听声音来判断，是个大约三十到四十多岁的中年男性，声音并没有明显的声调。
“是谁在这里？请出来，我们是因为地震迷路的离村人，为了找到出口才进了洞穴。”凌时提高嗓门，希望通过对话来找到声音的源头。但是并没有人现身，仍然只有声音传来。
“吾知道汝等来这儿的原因。是吾把汝等带进这里。”
凌时和纪子虚面面相觑，互相确认彼此是否出现幻觉，他们都确信听到了相同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他们异口同声问道。
“吾没有名字，如果换成汝等的称呼，吾乃山神，欢迎来到【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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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称为山神的男人，成为纪子虚整年来听过最好玩的笑话。他的笑声响彻洞穴，紧绷的情绪也松弛了下来，手舞足蹈地在洞穴里四处搜寻，期盼着把这个恶作剧的男人抓个现行。他怀疑是某个工程队工人，这帮人经常拿离山信仰开玩笑。
“不要胡闹了好吗，如果你也因为地震迷路，我们可以互帮互助一起找出口。”纪子虚仍旧没有放弃寻找，但事实上洞穴里并没有藏人的角落。他还试着去洞穴外一探究竟，也毫无收获。
凌时则试着通过声音来源，判断男人的藏身处。他仰头对着天顶的窟窿喊着，如果洞穴里没有人，顶上是唯一可能的地方。
“纪子虚，二十二岁的离村人，一年前开始在工程队工作。最近汝是否频繁感受到地震，吾故意为之，就是要把汝等引到此处。”
凌时继续竖起耳朵搜寻来源，这次，他把注意力从天顶移到了石碑上，感觉声音来自眼前。
“凌时，二十二岁的离村人。离开村子已经五年，因为一本日记而回来。”
自称山神的男人，持续不断说话来证明自己神通广大。凌时则趁机确认了，声音就来自石碑。
“子虚你过来，我觉得声音来自石碑。”纪子虚放弃了洞里有人的想法，他走进石碑，不可思议地打探着。
“石碑在说话？这怎么可能。”
“我很确定！”凌时开始触碰石碑，想找到是否有发声器之类的设备安装在某处，并尝试与它对话：“石碑，如果我没有猜错，是你在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