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侵袭后的穹天岛呈现出一派落拓、芜杂又生机勃勃的面貌。

    倾倒的树木,坍圮的房屋,墙角的野藤,含苞的小花,叽叽喳喳的鸟雀,随处可见。

    草履印过台阶上的苔痕,白小鱼远远看见齐光殿偏殿的方向,亮着一片极其醒目的明灯,或许是已经有人在连夜修葺损毁了小半的墙面。

    海滩上空荡无人,只有此起彼伏的浪声。

    月凉如水,落在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人披着白衣的肩上。

    沉玉的脚踝上仍旧挂着那串银铃,纵使她的步子轻巧,走动时叮铃作响的声音仍旧清脆可闻。

    素衣白裳的沉玉,像是乖张的小猫收起了爪尖,温和中透着些慵懒。

    白小鱼跟在她身后,看缎子似的青丝垂落在腰际,窈窕的轮廓在其后若隐若现。

    沉玉独自走在前面,只听见身后白小鱼平稳的呼吸声与沙沙的步声。

    似有若无的凉风鼓荡着她略显宽大的衣裙,如同一双暧昧又温柔的手。

    眼前只有一条昏暗空荡的走廊,通向百步之外的浴池。

    她心中微痒,猝然停下了步子。

    “哎呀——”白小鱼轻呼出声,“沉玉你怎么捉弄起我了?”

    少女绵软的身子扑在背上,她泛凉的后背触及了一丝温热,只一瞬间,又分开了,空落落的,像是凭空少了些什么。

    沉玉好似漫不经心地答道:“这点小伎俩,只有走神发呆的小蠢鱼才会上当吧。”

    白小鱼道:“哼,我才不蠢呢,只是刚才在想,你的头发这般好看,之前皑皑林中初见时,却被我盘成那个样子,怪有些不好意思的。”

    “那有什么,我记着眉毛画得还挺不错啊。”

    白小鱼展颜一笑:“嗯,那是自然了。”

    月光落在长廊外摇曳的树叶上,一尘不染的台阶上,温泉池畔的窗棂上。

    穹天岛用以待客的温泉池一向分为几个单独的小隔间,每个隔间之间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前来沐浴的客人一向轻声细语,不扰旁人。

    沉玉搭上了门扣,抬了抬手,四周窗上的帘子齐齐落下,又在室内点了一盏明灯。

    白小鱼想着沉玉受了伤,自己要多照顾她一些,便帮衬着要为她将衣衫除去,伸手在她腰间摸索了一番,却没找到活结。

    沉玉的腰窝被挠得发痒,不由地咯咯笑了起来,拦着白小鱼,自己后退了几步,说道:“这衣服要从后面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