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之人,分明就是月酥的模样。
难道,月酥也重生了?
云青霭大睁着眸子,一眨也不敢眨,生怕眼前看到的,只是她的幻想。
“月……月酥……”云青霭颤抖着苍白无甚血色的唇瓣,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想要去到月酥跟前,确定她的真实存在。
原本神情耷拉,没有注意到床轩上人儿已经苏醒的月酥,突地听到云青霭呼唤自己的声音,身子猛地一颤,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云青霭。
“小姐……小姐您醒了……呜哇——整整一个月了,小姐,您终于醒了……”月酥边哭边奔向云青霭,扑倒在云青霭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哭,月酥乖,不哭……”云青霭笨拙的伸手抚着月酥的后背,自己却早已再次泪流满面。
主仆二人相拥着哭了好一阵,才发泄完心中激荡的情绪。
月酥扶着云青霭倚坐在床头。
此时的云青霭满腹疑问,急切的挑着几个最要紧的询问月酥,“月酥,此地是何处?我这又是怎么了?爹爹呢?他在哪里?”
月酥听着云青霭的一连串询问,神情苦涩的环视了一圈光线昏暗的屋内,只见一副破旧的桌椅,一张瘸腿的厨子,几件简陋的日常用具,再无他物,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月酥声音有些哽咽,“小姐怕是不认识了吧,这是小姐日日居住的昭清院。只因二小姐一句喜欢小姐院内的物品,陈氏便将屋里院内凡是贵重的都搬了空,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云青霭闻言,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圈屋子,屋型结构确有几分熟悉,却与她之前的昭清院有着云泥之别,不然她也不会认不出这是她闺房。
月酥继续道:“小姐一月前落了水,本就是乍暖还寒,小姐受了凉便高烧不止,昏迷至今,足足一月。大夫都说无力回天了,陈氏也不管不顾。”
跌入水中?那她应是重生回了三年前,可那时的她只是昏迷了三日,现如今却是一月,是有些不同了。
月酥唇瓣嗫嚅了好一阵,才低低的说道:“老爷下湘南去赈灾了,还未回来……”
云青霭闻言,连忙按着月酥肩膀急急道:“去了多久?”
“已有半月。”
“才去半月……”云青霭长舒一口气,心中惊魂未定,喃喃道:“幸好只是半月,半月,还有回旋的余地。”
爹爹在这场赈灾中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大家都以为爹爹死了,所以陈氏才敢如此光明正大搜刮她的院子。
月酥见着云青霭黛眉紧蹙,自责不已的道:“都是奴婢没用,没能守好小姐。”
云青霭闻言,眸中瞬时又是泪光闪闪,抬手温柔拭去月酥眼角的泪珠,“傻月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你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