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下来的书摊开的那一页上面正画着一个蛊盒的轮廓,立方八面体,通体暗红,上面荒诞奇妙的白色纹路雕刻下凹,形成八个凹凸不平的平面。

    这不就是那个奇木蛊盒吗?!

    盛林霏忙把书拿到手里,手机的手电筒灯光只敢开最小档。奇木蛊盒绘图一旁有秦念当时的注解,“北庆王陪葬品”“硫磺透骨”等字样。

    在《古兰滇国》书中曾提到北代的君王就叫北庆王,而硫磺透骨是当时北代一种绘制工艺,只用在皇室贵族,一般平民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这种工艺,因为硫磺透骨法需要用到的材料是活生生的人。

    把人的天灵盖掀开倒入硫磺,七七四十九天后因为硫磺有防腐的作用,整个人除了脑袋其他身体部位全部腐烂发臭,只有放了硫磺的脑仁还保持原样,变成了脑仁干,这时取出脑仁干和中间那块蝴蝶头骨,捣碎成粉末状,加入当时的一种特殊的植物汁I液,这时候就变成了一种永不褪色的白色染料,甚至随着时间越久远,染料会散发出一种香味。

    具体是什么香味,盛林霏也不知,当时听到这种染料工艺只觉得恶心,让人不寒而栗,也让她再一次了解到古代贵族对生命的肆意践踏和平民奴隶地位的卑贱。

    笔记本上的奇木蛊盒纹路是白色的,不出意料应该就是用硫磺透骨法描绘,盛林霏总觉得这个染料用在蛊盒外面纹路上有些奇怪,但是具体奇怪在什么地方又说不出个所以来。

    盛林霏往前翻了几页,秦念在上面写着更多关于奇木蛊盒的相关信息。

    奇木蛊盒第一次在秦念手中是五年前的一次考古中偶然得到,当时他们一行人在一个叫陈家村的村落歇脚,半夜的时候一个傻子闯进来,手舞足蹈不知道跳什么。口中念叨着“棺材……坟墓……好多人……”

    秦念拉住他问什么人,那个傻子改口疯疯癫癫说不是人,死尸,好多好多……爬、爬出来……空中飞……”

    傻子越说越难以让人理解,这时老村长出来解释说傻子之前有次进山掉进山里的大洞里,摔着脑子了。秦念问村长那个大洞是什么洞,在哪里。

    老村长为难说那个大洞在很深的山谷里,夜里经常出现大猫,绿眼睛一转溜比狼还恐怖,甚至半夜还会到村里叼人吃,年轻壮汉都可能直接被拖走,说什么也不肯带他们进去。

    之后也不知道秦念用了什么办法让老村长还是带他们一行人进深山老林里。进I洞之后考古队发现是一个古墓,奇木蛊盒就在主墓中,只是当他们返回村落时发现整个村的人都不见了,所有的房屋、稻田不复存在,他们不信邪又返回那个大洞,却发现大洞也不在,变成了厚厚的岩体,就像是他们误入了一个幻境一样,只不过现在幻境消失,恢复原来的样子。

    考古的其中一名队员害怕地说是不是他们碰到什么山精妖怪,都被秦念一口否决了,顺着指南针往回走,最终顺顺利利回到Z市。秦念把在陈家村的古墓上报文物局,让领导派人过去发掘,可派去的人都说就是普通山体,根本没有什么古墓,秦念也因为这次“虚报古墓好大喜功”而受到处分。

    陈家村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包括当时整个考古队的人都觉得是一场梦,只除了秦念。盛林霏看到秦念在笔记本上写下:

    8月20日,我没想到我也有一天会受到处分,可能真的是一场梦而已,抑或者我们当时都吸入了一种致幻的药物,所以才会出现“陈家村”、“大洞”和古墓等虚假景象。我确实该好好休息了。

    8月21日,我没办法解释今日发生的怪事,那个在梦中出现过的君王陪葬品蛊盒却出现在背包里,那真的是个梦吗?为什么现实中却出现梦中的东西?

    因为奇木蛊盒的出现,秦念推翻了之前认为是梦的猜测,潜心研究起这个蛊盒,却都毫无头绪。直到两年后一次西南考古,她发现古墓耳室的陪葬品中有一块玉饰和奇木蛊盒有高度相似的纹路,而且都是用的同一种染料绘制。因为散发着同一种香味。

    西南考古的发现让秦念重新燃起希望,想通过大量的书籍试图了解更多,但是许多尚未翻译出来的古文字又阻挠了她的步伐。

    机缘巧合之下通过她父亲,秦念认识了一个叫宋周利的老太太,从周老太太口中得知,这种染料是通过硫磺透骨法绘制而成。

    盛林霏恍然大悟,秦念当年给她讲的硫磺透骨法原来来自这里,而当时的秦念却经历了种种离奇古怪的事。一个人抱着一个信念就这样一路查下去,得多艰难困苦。

    一想到秦念到死也没有将蛊盒查个水落石出,盛林霏难免为她打抱不平。

    盛林霏继续看下去,却越看越觉得心惊。原来这些蛊盒背后是龙腾鬼图的线索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