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林文学>网游>重生之我是营销员 > 第二章 重回旧时路
    不幸之中的幸运的是时雨终于回到了住处。武警花园的位置并不难找,小区靠近银湖山,他们的宿舍是最靠山的那一栋那一单元。时雨凭着记忆和现实中的参照物,还算顺利的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间。时雨的钥匙包还在,钱包也在,证件和手机也很完好,之所以没有被海水腐蚀或冲走,是因为时雨前世户外学到的量好的习惯:这几样或怕水或重要、易丢失的东西分别被避孕套包裹着保护的很完好。前世的时雨年轻时虽然是一个腼腆的技术宅,但是也经常会通过网络去寻找参加一些户外的活动。然而对于一个智商不算低情商却很低的技术宅,黄金战士们使用双手的次数要远远大于使用避孕套的次数,所以轻便、防水、易得的避孕套,对于当年的时雨只能是上佳的户外工具。

    时雨从缚在腰间的腰包里翻找出这些东西,有些忐忑的打开房门,他不知道会遇到哪些陌生的熟人,然而却幸运的发现各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他才想起这几天是黄金周,黄金周就是这样,鹏城会变成一座空城。两年前华夏改革出台了新的法定休假制度,每年的国庆节、春节和“五一”劳动节这样的法定节日,都会加上首尾的周六周日凑足了7天,形成了一个小长假。这个长假政策大大促进了华夏的消费热情,也深受鹏城劳动者们的喜欢。2001年的黄金周又适逢中秋节,很多漂泊在外的打工人更是都要选择回家,而那些不能回家的,也都不愿再固守于城中,每个人都走出屋外,去祖国的天南地北去看大好河山、去祖国的大江大河去挤人山人海。

    此时重生归来的时雨恍如隔世的打量着各个房间,有些房间已经上锁,他还认得自己的房间和自己的那些东西。有些时候我们以为自己不记得了,但是一旦身临其境就会立刻想起过往的那些点点滴滴。

    时雨身上太狼狈了,他决定先去洗个澡。

    洗完澡后,他从自己的屋里那个久违了的简易钢架布衣柜中找了身干净衣衫换上。而那身被海水浸泡过泛着黄渍的衣物洗澡时已经顺带洗净,先晾着吧,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穿?

    做完一切,时雨发觉自己很饿,洗完澡的时雨更能体会到饥饿带来的浓浓压迫感。

    于是他下楼,找到一家肠粉店祭奠自己的五脏庙。

    直到此时,时雨的意识上还是紧紧绷绷的处于戒备当中,但是食物会让他放松了许多。

    时雨这餐饭吃得很缓慢,却是着实吃了不少:除了先打底了一碗鲜美的艇仔粥,时雨又要了一份游水鲜虾肠,后来又要了一份葱汁酱肉肠,收尾工作是一颗光滑的卤蛋。

    食物是可以做心理按摩的。当一颗老灵魂夺舍驱逐了自己的年轻灵魂,这官司一般是无解的:当事人多思无益,即使是一场怪梦也只好继续做下去,谁让自己醒不来呢?而这世上每一颗孤立无援的灵魂和肉体,若在寂寞中还能有美食托付和依赖,也算是幸运吧。

    时雨吃罢饭后心情好了很多,又去找了个理发店剪去了长发。短发在当下年轻男子中并不流行,但是时雨在后来的岁月里习惯了短发。时雨理发时盯着镜中的自己,一度让给他理发的托尼老师非常的紧张,忙告诉时雨要相信自己的多年理发水平。

    寸许的短发让时雨少了些书生气,却多了些稳重和成熟,细看眼神——眼眸中隐隐约约藏着些许的山雷。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除了很亲近的亲人,应该不会有人会发现:那温润深邃的眼神让时雨有了质的变化。

    理完发时间尚早,时雨决定去公司附近走走,他要找一找过去的记忆。

    孑孓独行的时雨恍恍惚惚间找到了公司所在的方位,期间依然走错了几段路。时雨心底很无奈:上一世就有些路痴,后来曾好了很多,但是重生后依然将路痴基因携带了回来。

    时雨一遍遍穿行在那看似陌生却又熟悉、看似热闹却又冷漠的大街小巷间,心底那些死去的或者是未曾死去的、沉睡的或是未曾沉睡的、以及隐秘固守于记忆的某些角落中的那些潜藏的无形记忆碎片,像一只只斑驳的碎翅蝴蝶,密密麻麻地涌来。

    人生有很多记忆,有些记忆清晰,有些记忆沉睡。有些人会在某个时候——可能是某个街角,也可能是在某个午夜梦回间,会忽然的幡然醒悟,并潸然泪下;有些人有些记忆终其一生是不愿再被唤醒的,虽然那记忆中的有些记忆碎片是真实的,但是也有些并不是那么可靠;记忆会偷偷在时光中溜走,会偷偷在时光中变形;人偶尔会去选择性记忆,会用自己的主观意识去改变或压缩事物的本真模样。时雨身临其境时,那些汹涌的记忆潮流穿逆时光的河流,浩浩荡荡的进入他的脑海。

    他记得起很多东西,但是还有很多依然懵懂。

    街头的风景陌生中带着熟稔,冷漠中透着亲切,仿佛是某个睡梦中的疲惫浪子在梦回少年。时雨不知道自己在记忆里的时空里和眼前的时空里疲惫穿行了多久,他无法逃避、无所遁形。他接受了自己的现状:无论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双眼,他清醒的知道那些二十年前见到过的公用电话亭和报刊亭就真实的分立于眼前,那绿色的邮筒信箱还不时地会有人投入雪白的信笺。

    时雨去报刊亭买了一份鹏城地图,他决定先从熟悉鹏城开始,他换乘着公交车不断的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穿行,一点一滴的捡拾记忆。

    报刊亭是随处可见的风景,除了报刊杂志和地图,报刊亭里还有各类的充值卡和电话卡售卖、有各种简包的袋装面包和各种矿泉水饮料供路人选购。这个时代的传统价值观念还没有被后世的“互联网数字化生存经济”所影响,华夏社会的主流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都是非网络化的,纸媒是这个时代的无冕之王。

    为了换乘车零钱,时雨又先后在报刊亭买了几份报纸,后来又抽空查了一下剩余话费,电话里有一些短信和未接电话他一时没心思去翻看,他一时并不知道怎么处理那些信息,只是决定先给自己的手机买了张话费充值卡。

    时雨有一部诺基亚手机,这个时代的手机和后世的手机不同,手机的可娱乐性非常可怜,诺基亚最经典的游戏是“贪吃蛇”,前世的时雨玩起Windows“挖地雷”都乐此不疲,所以当年玩“贪吃蛇”也废寝忘食。只是现在若让习惯玩高清炫彩的“亡者农药”和“吃鸡游戏”的时雨再去捡拾“贪吃蛇”,不仅不能引起时雨的兴趣,可能更像是让他承受一种视觉和听觉的折磨。

    2001年的鹏城手机在慢慢地普及,不过使用公用电话的人群基数依然庞大。公用电话并不便宜,算下来每分钟大概也要六七毛钱,即使这样,时雨还能在车里经常看到一些煲电话粥的年轻人,那些煲电话粥的很容易辨认:斜斜地站立,肩膀撑靠着电话亭的护板,温温柔柔小小声声地说话,说着说着嘴角就微翘着,脸上不时浮现出幸福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