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步行街吃了饭,又逛了逛，再回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秦牧野推开卧室门，开了一天窗户的卧室有点冷。
他过去把窗关上,仰身躺在床上盯着房顶掉下来的灯看。
外面，阿莹和秦璐絮絮叨叨，一会儿讨论刚买回来的东西，一会儿商量高考后要不要一起出去旅行,听上去心情都很不错。
秦牧野疲惫地闭上眼睛,侧过身,望着门口处透进来的一点亮光愣神。
仓羿在秦牧野视线落点处站了许久,很希望对方能惊呼出声,随便叫他一声什么,“小鬼”、“女鬼”、“魅鬼”,什么都行,可他知道秦牧野再也看不到自己了。
如阎王所言,他送秦牧野回到阳间之后,秦牧野原本的极阴体质就真的被改变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能看到阴物,不光是他这只鬼王，连牛头、马面……他的那些随从，他都看不到。
仓羿心里憋着股酸涩，矮身蹲在秦牧野身侧,手指轻轻覆上他的眉眼,却只是轻飘飘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小野,小野……”仓羿轻轻呼唤秦牧野的名字,对方也只是继续失神地盯着门口处的亮光。
仓羿抿了会儿唇，轻轻躺在秦牧野的身侧，甚至拿鼻尖碰了碰对方的额头。
他们从来没有如此亲近过,却也从来没有像此刻隔得如此遥远。
一夜无眠，秦牧野没等天彻底亮就起床去了厨房。
煮了鸡蛋热了牛奶，再把简单弄好的早餐端上餐桌，恰巧碰到刚从房里出来的秦璐。
秦璐惊讶地瞪大眼睛：“儿子，今天这么早。”
秦牧野不想老妈担心，轻轻“嗯”了一声，坐去餐桌边。
三只餐盘里各盛放着一只鸡蛋一片面包，不知不觉又倒了三杯牛奶。
秦牧野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家里明明只有自己和老妈两个人，为什么要准备三人份的早餐？
他只好把多出来的那一份一分为二，一半自己吃一半放进了老妈的餐盘。
仓羿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前的餐盘被撤走，正准备伸手去拿早餐的手缩了回去。
去学校，秦牧野在校门口见到杜斐。杜斐美滋滋地提着两袋早餐从公交车上下来。
今天是二模第一天，大家都比较紧张。而杜斐却好像胸有成竹似的，塞了一份早餐给秦牧野：“这个给你，多吃点，好好考。”
秦牧野知道那是杜斐带给周芸的早餐，如果自己吃了杜斐和周芸只能分一份，笑笑把早餐塞回去：“不用，家里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