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雨没有如想象中磅礴,控制欲极强的季国梁今天也没有如期怒号。
骂骂咧咧几句不堪入耳的话后,“哐啷”一声,高尔夫球棒和木质地方碰撞发出冰冷的坠地声。
季国梁扔下球棒后转身离开。
季延西垂着头,额前头发垂落,空荡的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身后似乎有一道目光,季延西缓慢抬头转过身去,对上门口女人复杂的目光。
那目光里杂糅着同情,悔恨,以及更深更复杂的东西,可即便同情,悔恨,却依旧无所作为。
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不为所动。
季延西轻扯嘴角,收回目光拢了拢校服外套,动作利索地拉上校服外套,抬腿走出书房。
越过房门时,女人突然开口说话。
“啊季。”
她手缓慢抬起,似乎要去触碰什么,语气里带着不忍,“疼不疼?”
只可惜季延西没有看她,头也不抬地往前走,在转角下楼。
他走到别墅门口时顿住脚步。
门外面,季国梁的劳斯莱斯消失在雨幕中,车尾灯明灭,天底一片灰蒙蒙。
季延西知道她追了下来,亦知道身后有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雨越来越大,视线越来越模糊,劳斯莱斯消失完全消失在目光里,季延西没有迈步,好像在等什么。
“妈让你放弃也是为你好,你……你别怪妈,你知道你爸的脾气。”
季延西唇边勾起一抹嘲讽,他没有回头,就站在那里,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来,“他是我爸么。”
萧琴拢紧了身上披肩毯,目光坚益,“季家迟早有一天会承认我们。”
“呵。”季延西轻笑,下一秒踏入雨中,司机老陈见状开了伞小跑过来,伞举过少年头顶,一路护送少年进入卡宴车后座。
卡宴往前开,季延西坐在后座,司机老陈频频抬头看后座人的神情,欲言又止。
陈博守是季国梁配给萧琴的司机,跟在这边的别墅好几年了,口风严,不会透露这边的事给季家,然而季国梁在外养人的事情季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季家那位正室也绝无可能不知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计较。
那位不会把萧琴放眼里,无外乎心知肚明萧琴不过是个姓萧的外人,但季延西不一样,他姓季,那位忌惮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