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爹爹和娘亲,都不要玥宝儿了。”上官玥哭的一抽一抽的。她紧抱着双膝,将头埋在其间。她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来爹娘。

    月华公主拿出哄孩子的语气,耐心同小姑娘解释,“玥儿还记得吗?姨母昨日便给你说了,你爹爹同娘亲远游去了,过些时日就来将军府接你,让你陪姨母多住些时日。”

    上官玥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瞧着可怜极了,“真的,真的吗?”

    月华公主轻轻点头,“你娘亲是不是也以前同你说过,要乖乖听长辈的话,不然她会担心,对不对?”

    终于等到上官玥情绪平定,柳言方才上前来用毯子将小姑娘裹住,准备带她离开后山。

    就要走时,上官玥转过身将油纸包放在干净的草堆上,“姨母,这是玥宝儿刚刚烤好的兔肉,都,都给大哥哥。”

    看着昏睡过去的严玦,她有些担忧,这个大哥哥是不是生病了,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却倒在了地上。反正如今爹娘不能来接她,烤兔就都给大哥哥好了。爹爹告诉过她,吃着好吃的食物,心情就会变好,心情好了身体就会好。

    月华公主轻轻给她将额发理顺,“玥儿真乖。”

    此地不宜让上官玥多待,月华公主吩咐下去,“带姑娘回去。”

    上官玥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柳言下山,亲侍也被月华公主挥退,此处只剩下三人。

    月华公主心情沉重,“蓝凨,阿玦情况如何?”

    蓝凨正在慢条斯理给严玦包扎手上的伤口,听闻此言,宽慰她,“公主不必担心,他没什么大碍,手上伤口是用刀的时候震碎了虎口,手臂上的伤口也不深,将养一些时日就能恢复。”这话并不假,只是二人都心知肚明,严玦身上的伤从来都是旧伤添新伤,没有停下的时候。

    三年多来,月华公主已经见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虽然习惯但心中依旧伤怀。她拿出白净的手绢轻轻地替严玦擦脸。

    她已经许久不曾认真看过严玦的脸,或许是因为昏睡过去,严玦眉眼之间的癫狂暂时褪去,睡颜祥和安宁,一张消瘦苍白的脸方才显露出了原本的清隽。

    当年的严小将军,长身玉立、俊朗无双、傲气风发,世间仿佛所有美好的词汇称赞他都不为过。但是,谁又能想到,他如今会是这番模样?月华公主叹了一口气,手指轻抚过严玦的下颌,那儿有一处结痂不久的伤疤,大抵也是严玦发病时自己抓伤的。

    蓝凨想到了方才来寻严玦时发生的事,“公主,方才那姑娘是何来历?”他着实好奇,他到这里之前,三少爷应该同那姑娘已经相处过片刻,三少爷竟没有伤她分毫。”

    严玦发疯的时候,没有人能接近他分毫,便是蓝凨也需得用药将严玦放倒才能上前。而上官玥不仅同严玦能够待在同一个地方,没有受半点儿皮肉伤不说,蓝凨放倒严玦的那一刻,严玦都没有起半分杀意。就像他在那一刻克制住了戾气,能够在癫狂发作时保持几分清醒。

    “那是箐箐的女儿。”月华公主淡然道,“我本准备今日请你下山替她看病,谁能想到,今晨她会偷跑了出来,还上山遇见了阿玦。”她此刻多了几分庆幸,严玦没有伤了上官玥,这两个孩子,是这世上所剩不多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蓝凨诧异,“原来是上官大人之女?”他虽长居山上,消息却极灵通,上官大人夫妇前些日子暴毙而亡,只留下一女。

    不知何时,树林里出现了两位带着面具的武卫,蓝凨一招手,二人便上前将严玦扶起朝着林中去了。

    蓝凨慢条斯理的起身抚平了衣袖,方才说道:“我带他先回相合院上药,表姑娘那儿,我明日再去替她诊脉。”

    “有劳。”月华公主微微点头,也准备下山去。

    “公主,我还有一言。”蓝凨忽然出声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