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陈大勇夫妇,苏染染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哭着跑了过去,快要扑到苏娘子身上了,才停住了脚步。

    陈大勇看到女儿,赶紧迎上来,笑呵呵的道:“闺女这是怎么了?可是想爹爹了?还是阿策欺负你了?”

    刚刚接过师父手中包袱的顾策,赶紧摇头以示清白,苏染染也摇头:“他没欺负我,是我想爹娘了。”

    苏娘子一眼就看到了女儿缠上的手腕,他们刚才遇到金家小厮的时候,可不知道女儿受伤的事。

    她想起女儿那特殊的体质,一颗心都紧缩起来,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娘这才出去几天啊,怎么就伤到了?怎么伤到的?大夫怎么说的?”

    苏染染看着苏娘子年轻的脸庞上掩不住的疲惫神色,赶紧擦了眼泪,仰头笑道:“娘,我的手没事,你和爹爹光顾着赶路,还没吃饭呢吧?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边吃边说吧,我也有点饿了。顾……,师兄,咱们先把包袱放在马车上,顺便喊上赶车的师傅一起。爹,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啊?你请我们尝一尝呗。”

    明明刚刚投喂过自家师妹的顾策,莫名觉得一口锅从天而降,这照顾不利的罪名,看来他是躲不过去了。

    苏娘子拿指头点了点她的脑门,笑叹:“都是大姑娘了,还又哭又笑的,也不知道害臊。”

    宝贝女儿饿了,夫妇两个哪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那车夫说什么也不肯随他们过来,陈大勇便领着一家人去了镖局后面不远处巷子里的一家小面馆。

    他熟门熟路的寻了座位坐下,大声唤老板煮四碗面,苏染染赶紧出声更正:“三碗三碗,师兄刚才给我买过包子了,我吃不了一碗。”

    苏娘子这几日出门在外,有些水土不服,胃口不太好,便笑道:“就三碗吧,我和染染分吃一碗就够了。”

    一家人点了三碗牛肉面,陈大勇一碗,顾策一碗,苏娘子和女儿分吃一碗。

    得到平反的顾策站起身,默默的拿着热水给大家烫了筷子汤匙,又去端了两碟小菜过来,又默默的坐了回去。

    陈大勇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给家人介绍:“这家的牛肉面味道特别好,尤其是这汤头,熬了许久,牛肉味足,还可以随便加,呆会你们都喝两口尝尝。往常我们若是走镖回来晚了,就会结伴来这里吃上一大碗面,要是冬天,就再添一碗汤,热乎乎的下肚,整个人就都暖和过来了。”

    等一家人吃饱喝足,苏娘子再次问起女儿的事,苏染染这才开始委屈巴巴的告状,还表演了一番,把孙氏演的格外的凶神恶煞,末了扑到苏娘子的怀里,娇娇的举起了受伤的手腕:“娘,手疼,要去看大夫。”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的对着顾策眨眼睛,怕他说破自己早就看过大夫的事。

    顾策:“……。”

    陈大勇听了这话,也顾不上生气了,立刻起身去结了账,回来招呼他们:“走,爹爹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

    结果到了医馆,她却耍起了性子,把手背在身后,说什么也不肯让大夫看了:“我这会儿不疼了,我不看了,我们也不白来,照样付您诊金,您给我娘诊诊脉吧,我娘不舒服。”

    “你这孩子。”

    苏娘子这才明白为何最不喜欢看大夫的女儿突然主动说要来医馆,她不忍心辜负女儿的心意,便依言坐了下来,伸出手让大夫给她诊脉。

    那大夫诊好脉,收回手斟酌了半天,写了一张方子,递给他的小徒弟,让他去抓药,然后才一脸不悦的对陈大勇道:“尊夫人身体娇弱,先天本就有些不足,如今有了身孕,怎么还让她如此劳累?这是累着了,动了胎气,回去一定要让她好好休息,注意保暖,不要贪凉,不要做重活,多吃点好的,安胎药按时吃,一个月后再来复诊,到时候我再给她开些滋补的药调理调理。若是不遵医嘱,出了差错,小心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