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倾城那双清澈的眼眸却闪过点点狡黠,更是对着如意公主镇定一笑,宽慰道:“主子就安安心心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即便今儿不是孙大夫为您看诊,来的是宫里的太医,想必都会像孙大夫这么的,且断不会再有第二种辞。”

    如意公主顿时有些愣住了,好奇的问:“这是为什么不是宫里太医的医术都是极其高超的吗”

    “为什么就因为他们是为皇家看病。”倾城为如意公主端来杯热茶,慢里斯条的道:“况且,之前奴婢就听过孙大夫本不愿进宫的原因就是宫中勾心斗角的人太多了,所以这才来到了宁王府,这就明他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主子病了并不会妨碍任何人,咱们又不是要他去害人,孙大夫又何必为难咱们呢”

    况且朝令夕改是皇家最忌讳的事情,纵然如意公主只是一前朝公主,可骨子里依旧是公主之身,是皇亲国戚,即将成为李绍明身边的侧妃,成为宁王府中的主子,且如意公主本身就病着,自然要静养一番,所以孙大夫倒也是没有撒谎了……

    正着话,琳琅姑姑已经将药抓了回来,王府中本身就有司药房,

    里头的药材比外头要好得多,孙大夫也是跟着长歌到瑞祥居给王妃娘娘如实回了话,王妃娘娘便让琳琅姑姑将方子送到司药房抓药。

    虽煎药也是司药房职责之一,可琳琅姑姑向来多心,自然是不愿将如意公主的药交给司药房,便借着孙大夫的话当令箭,将药材和干净的紫砂罐子取回来,昭梦便将药罐搁在烧水的炉子上,亲自煎药。

    浓郁的药味缓缓在屋里弥漫开来,昨夜里如意公主本就睡得不安稳,这会儿闻着药味,竟有些困乏了,这一睡竟是过了大半日。

    因着如意公主昨夜病了,所以倾城等一干丫鬟们也是一夜未眠,如今倾城忙完了手中的事儿,自然也打算去屋子里睡一会儿,这样晚上也能够接替琳琅姑姑一番。

    只是,倾城才刚迷糊了下,屋外便传来了昭梦的轻呼声,“倾城,不好了,不好了,杨司薄来了!”

    杨司薄倾城打了个激灵,瞬间睁开眼,她早就想到了窦皇后会派人来打探一番,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来的这样快,更是万万没有想到来者居然是窦皇后身边的亲信杨司薄。

    杨司薄是当年窦皇后身边的陪嫁丫鬟,跟随着窦皇后多年,忠心耿耿,在芳华园听到什么看到什么自然不会欺瞒窦皇后,眼瞅着如意公主的身子已经渐渐好转起来了,到时候她们又怎么瞒得过去

    倾城担心的并非是杨司薄的身份和心计,而是杨司薄本就出身医药世家,可惜后来家中落寞了,这才成为了窦皇后身边的贴身丫鬟,自耳熏目染,虽比不上当世名医,可寻常的打闹,也能辨个一二。

    如今,杨司薄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闲,纡尊降贵到芳华园来探病,这其中铁定是窦皇后的主意,不然如意公主这样一个角色,又怎能获此“殊荣”杨司薄这一来,怕是没那么好蒙混过关了。

    一边想着,倾城一边简单梳洗打扮了一番,就急匆匆的赶往了如意公主的屋子去了。

    而如意公主本在睡梦中,如今一听到这话原本就没什么力气的手脚越发软了,琳琅姑姑和昭梦脸上亦是流露出慌乱的神色,大家都知道,若是如意公主夸大病情的事儿被窦皇后知道了,怕是窦皇后定然会题大做,到时候窦皇后怨恨的可就不止倾城一人了,还有何其无辜的如意公主啊!

    姜还是老的辣,琳琅姑姑看了眼即将煎好的药,转身来到床榻前,目光沉着,神色严峻地嘱咐道:“公主,皇后娘娘身边的杨司薄来瞧你,可比不得他人,你须得仔细些,可千万别露了马脚,要不然我们这一屋子人谁都活不了。”

    如意公主虽紧张,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有这么严重,当即更是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眼巴巴看着琳琅姑姑,急忙道:“可……姑姑,我该怎么做才能瞒过杨司薄啊我……我害怕!”

    对于杨司薄,她是有几分印象的,甚至相比于琳琅姑姑,她更加害怕这位面目随和但眼睛却泛着冷光的杨司薄,现在一想到她那骇饶眼神,她只觉得腿肚子一阵发软,若非现在她是躺在床上,怕是她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了。

    倾城轻轻为如意公主捻了捻被子,安慰道:“主子莫怕,待会儿主子少话就是了,杨司薄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了,若是有什么拿不准的话,就假装咳嗽,到时候自然有奴婢和琳琅姑姑来应付。”

    这样一番简单的话渐渐稳住了如意公主杂乱的心绪,依旧泛红的脸上渐渐写上了坚定,点点头,道:“好,我按照你们的话做便是了。”

    继而,她假意咳嗽了两声,有气无力地喊道:“咳咳咳……咳咳咳……我好难受啊!我真的好难受啊!”

    如意公主的镇定让倾城等人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当即昭梦更是敛下了眼底的慌乱,面色如常的将门打开,恰好看见长歌陪着杨司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