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又开始忙了起来。

    看各个部门的汇报、说服董事会、开发布会一套流程走下来都过了一个星期。

    在这一周里他忙得厉害,晚上写字楼的灯相继灭后才从地下车库开车去了清吧。

    老板娘一如既往的穿着裙子,看到清远进门后嫣然一笑,“先生好。”

    清远扫了一圈,没见到自家道侣的身影,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傅允痕呢?”

    女人奇怪地看着他,“小傅几天前就给我说他不在这里干了,我工资都算清了啊。”她还以为是小傅和眼前的人在一起了,不需要再这样辛苦的赚钱了。

    但看着清远蹙起了眉,女人拿出了手机,“我有小傅的电话和微信,你加一下联系吧。”

    清远谢过后坐在车里给傅允痕打电话,夜色之中他神情少见的有些焦急,电话几秒之后就接通了,电话线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你好?”

    傅允痕的声音有些疲倦,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一般。

    “我是清远,你这几日怎么没来酒吧?”

    手机屏幕上的光照在了他的侧颜上,半张脸隐在暗处,声音倒是一向的平静安和,沉稳有力。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清远听见了自家道侣低低的声音,“我家里有点事,这几天回家了。”

    他手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家在哪里?我来找你?”

    傅允痕闭了闭眼,轻轻地喘了一口气,像是在调整某些情绪,良久都没有出声。

    窗外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前面车来来往往的,都在匆匆地赶路,车内隔音良好,过了很久,傅允痕才报了一个地址。

    清远挂了电话后马上搜刚才的地址,是周边的一个小县城,离这里得三个小时的车程。

    他摁灭手机,然后调转车头,向傅允痕家中驶去。

    医院的灯光有些惨白,傅允痕坐在床前,纤长的手指转动,不一会儿,一个苹果便被削好。

    又用小刀切成了小块,放在准备好的碗里,他用牙签戳了一小块,喂到床边坐着的老妇人嘴边,“姥姥,来吃点水果。”

    原本有些孤傲的少年此时却耐心至极,手下动作温柔又细致,连唇边都有了淡淡的笑意。

    被他叫做姥姥的妇人一头银发花白着,手上已经出现了褐色的老年斑,她中年丧夫,老年又失去了唯一的女儿,只守着这个女儿留下的孩子生活着。

    老人一辈子都干净,哪怕到了现在,身上衣服穿得平整妥帖,银发梳得服服帖帖的,她看着傅允痕的目光中透着慈祥,咽下去口中的苹果后摸了摸傅允痕的头发,“小允也吃些,姥姥才吃过饭,吃不下了。”

    傅允痕笑了笑,慢慢地吃了一块,他低着头嚼着苹果,什么味道也没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