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放松了语气，也停止了敲打：“那同学你好好休息。”
车辆终于开出了小路，驶入校外公路上。
程不遇抱着水瓶，缩在后座上，望着路灯下昏黄的马路，后视镜中照出他的面容，也照出顾如琢的眉眼。
红绿灯间隙，车辆停了下来，医院就在不远处。
程不遇低头拧水瓶，打开盖子喝了一口。抬头时，后视镜中照出顾如琢的视线。
他没什么表情，透过后视镜看着他，带着几分冷意。
两人视线对上，程不遇透过后视镜，才察觉自己额头擦破了皮，有细小的血迹渗了出来，看着很吓人。
程不遇拿湿纸巾擦了擦。
片刻后，红灯转绿，顾如琢偏头移开了视线，眼眸漆黑如墨，不带情绪。
过了最拥堵的路段，他们畅行无阻，很快就到了医院VIP停车场。
顾如琢的团队一早等在这里，顾如琢下了车，很快被一大堆人团团围住，梁静接了个电话：“什么？记者已经来了？谁透的消息？”
“还在查，但是不止一家媒体都已经来了，目前老爷子的病房号还能保密，所以建议小琢爷走消防通道，医院这边我们也沟通了，要上去的话，现在就必须赶着时间上去了！”
停车场外一片喧闹，无数台导播车堵在大门口，医院保安正在大声呵斥想要往里边冲的娱记。
“好，知道了。”梁静关上车门，快速地把情况跟顾如琢讲了一遍，顾如琢顿了顿：“知道了。”
他回过头，望向车内。
车窗是黑的，里外不透光，要仔细看，才能看出后座还有一个人影。
程不遇很安静地坐在那里，也没有自己拉开车门下车，也没有说话。
在顾如琢的印象中，从高中起，程不遇就知道了这种场合应该怎么做：不说话，不出声，不出现。有时候他会在车上一直等到睡着。
顾如琢从小追求者如云，喜欢他的人各自拥有十八般武艺和千层套路，只有程不遇，喜欢他的方式只是听话。
或许是知道他一直非常讨厌他，所以能做的也只剩下听话。
顾如琢敲了敲车窗，声音微冷疏离。
“工作人员先带你去看病，然后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车内的影子仍然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