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没人回答,江宥想起睡前她正和何延闹不愉快,何延大概是因为这个躲着她,不由得嘟囔了一声:“真小气。”

    不说就不说呗,她还不稀罕问呢。

    江宥以为何延躲在房间里,于是坐起来找人,但满屋子找了一圈,都没见着人,忽然听见楼下有警笛声。

    相似的声音江宥昨日一天之内就听了两次,顿时头皮一麻条件反射往窗口跑。

    江宥以为又是火灾跳楼之类的,结果还没走到窗口呢,就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两个大盖帽中的其中一个嘴里冒出来。

    疑心生暗鬼,她马上就想到唐素秋上午撂的狠话,冷汗马上就出来了,蹲在窗户下不敢冒头。她想肯定是赵宴安跳楼的事,唐素秋怪到自己身上,所以让警察来抓自己。

    江宥蹲了一会儿,弯着腰跑回房间把房门反锁,爬上床一把扯过被子蒙住自己,黑暗中一颗心砰砰直跳。

    上午她在门口碰到唐素秋后,就被何延拉回家了。

    当然,路上少不了被何延一顿碎碎念,最后他说:“这女人就是条疯狗,以后你离她远点,听见没有?”

    江宥虽然不喜欢唐素秋,毕竟人是赵宴安的妈妈,但对于早上发生在医院门口的事还是耿耿于怀。尤其看到何延脸上的手指印现在都还没消,那是替她挨的打。

    她闷声点了点头:“知道了。”

    这愧疚感一直持续到回家,江宥进门后马上去她爸妈房间里拿了一件江成志的T恤的短裤出来,让何延去卫生间洗澡。

    何延现在比她在水泥厂外看到时更脏了,衣裳破了几个洞不说,黑得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何延看了看手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她,嘀咕了句:“麻烦。”

    不过他还是去了卫生间,不一会儿,里面传来放水的声音。

    江宥听见动静,这才满意地往厨房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何延出现后,她有种生活又回归正常的错觉,虽然她爸她妈依旧没有音信。

    回来的路上她和何延一人啃了一个馒头,本来就不抵饥,更别说两人从医院回来走了好几公里的路。可惜昨天晚上何延买回来的盒饭已经馊了,眼下家里一根青菜都没有,只有面条。

    江宥刚把面放到小方桌上,何延就洗完出来了。

    江成志的衣服对他来说太大了,穿在身上就跟大衣套在竹竿上一样,飘啊飘的,让她想起了田地里的稻草人。

    洗去污渍的少年有一张好看的脸,甚至比起赵宴安也不遑多让,只是他长年木着一张脸,神情阴郁,让人第一感觉就是讨厌,不会再去注意他的长相。

    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说话,也是美少年一个,只是好看不过三秒。

    因为他察觉到江宥眼里的笑意,恼羞成怒道:“不准笑!”

    江宥压下嘴角,敷衍地点头:“没笑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