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伤不在皮在骨,勒过之处就是皮肉长全了仍摸得着痕,况还断了两指......

    忽有一阵人声。

    三个人进来酒肆。

    闻声望去,吴应麒怒目转作阴鸷,挑嘴笑了。

    来人正是王辅臣,与他两个部下。

    自王辅臣得吴三桂请示,擢援剿右镇总兵调往滇都,因这马鹞子名声大噪,骨子里也实实在在是个打战的料,故而甚受吴三桂偏爱,馈金赠宝是常有的事儿,伙房里还熬了砂锅皇汤鲜参鲍粥送去他府上。

    不过是个外人也能如斯,吴应麒一个亲儿子也受不得这等待遇,自是心中不忿,不敢与吴三桂横眉摆脸子,遂就只能与王辅臣不对付。

    眼下逢着了,正待想起那毒妇有气无处撒,才好拿他找乐子。

    与边上随身奴才做了个眼示,便要起身去招呼。

    王辅臣见了,拱手道:“吴总领。”

    “生疏了,兄长。”吴应麒也不躬身,直直站着。

    这便坐下桌来。

    “近来如何?”

    “你也知道,镇雄那一遭蛮子实在淘神,动辄就烧抢驻扎兵营里的粮草。”

    吴应麒心下暗喜,只道:“既是个野寇窝,也说不来人话,同他们讲得了什么道理,好要兄长你废心了。”

    酒入碗中,一鼓作气干尽,王辅臣抬肘子擦了嘴角:“我这......心中愧疚,亏去的是王爷的用度。”又盛满了。

    此话在吴应麒听来,刺耳的很,阴阳怪气起来:“何须愧疚,王爷可从不与兄长你见外,我这些子侄都比不了。”

    “哪里的话。”

    寒暄着,低头见酒碗中多了只苍蝇。

    当着部下,王辅臣自觉失颜。他可没忘上回在马总兵营的事儿,本着大事化小的心思搪塞过去自个儿饭碗里有苍蝇,没想给吴应麒一等人拿捏了点儿,就此杠他。

    逼着他活活连饭吞食了只苍蝇。

    还不嫌过,吴应麒竟调侃他:“赌食苍蝇都可,换做那恭桶之物,兄长可是也吃?”

    这般羞辱,王辅臣当是仇记在心,可仗平西王颜面,他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