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不知所措。
“主子,咱们走。”遂挽了颜卿,入了里屋。
“诶,诶!”
他喊了也不理,无奈瞅了瞅眼前这姑娘,重重将笔搁下。
……
被从回春堂里撵了出来,听着街市上的人喊天要落雨,这油猪头也不急着赶回家,寻了一家酒肆,板板喝起来。
求而不得,心痒难奈。想想他麾下马子,甚么绝色没有,却打从灯会那日瞧上了这小娘子,就扰得他呀是夜不能寐,朝思暮想。这扬州城里他也属那等有头有脸的人物,甚么女子不觊觎他家财万贯……
喝了闷酒,对旁的小厮喝道:“你说说,她一个经了人手的,孤身带个孩子,她凭什么嫌老子!”
小厮添了酒:“名不正言不顺的那是在做样子呐,若是个铮铮铁骨也不会肚里带个球跑咱这地方上来,就是个刘爷总得给些甜头显露显露,自然就从了……”
刘草包咧出牙来:“嘶——咋给忘了,她一个外乡人,不知道老子的名头……”他眼珠子转溜了一圈:“翌日送几尊金瓶去,瞧她给老子装!”
……
淅沥雨打下来,驱了些闷热——
厢房中,颜卿掩上窗格。
眼见绮儿虽在逗弄小阿哥,拨浪鼓悬在半空摇晃着,杵着下巴,俩眼里呆滞。
“还气呢。”颜卿笑问。
她忙回神过来:“哪有,哪犯得着那臭小子心烦。”
觉她傻傻的,颜卿又复打趣:“我可没说是谁呢。”
“您没瞧见,那刘四儿瞧他那劲儿……”她瘪嘴:“他也不速速给她撵出去!”
“那也是姑娘家对他有意,他也无心,你何故又与他闹别扭。”点了点她的鼻头,认真道:“我观着秦致心里眼里哪哪都是你,傻丫头。”
兀自又将指头伸去摇床中:“管他呢,谁要他在乎。”
碰了碰那胖嘟嘟的脸蛋,小阿哥咧开嘴来,只见萌出一丁点白亮,如半颗米粒儿一般。
“呀!主子,长牙了!”绮儿惊喜瞪大眼。
“我晓得的。”颜卿掩面轻笑,温声道:“晨里总觉有些硌,定睛一瞧,才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