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伞不大,两个人始终保持着陌生人的距离,言珞森垂在身侧的手,偶尔被伞边缘落下的雨水滴落到。
水珠顺着她的手背,滑到指尖,聚成一透明小点,掉落到地上去,留下一道微凉的痕迹。
言珞森手指蜷缩了下,心头是热的,紧张的回答对方:“是吗?”
平静的语调下,暗藏涌动。
此刻她说不清是希望对方认出她来,还是认不出她来。只是她戴着口罩,又戴着鸭舌帽,对方觉得她像一个人,凭的是感觉,看不清脸,怎能确认。
又觉得,认不出也好,省得难堪。如今她和慕沁的差距更大了,中间好像有一道鸿沟,跨越不过去。
慕沁睫毛簌簌颤动着,平静的注视着前方:“是的,很像。”
她停顿了会,又说道:“只是她从来不会来咖啡店喝咖啡,因为她觉得咖啡很苦。”慕沁笑了:“所以,你和她又不像。”
一颗心仿佛坠入到海底,被拉起,又沉入,起起伏伏,言珞森指甲盖都苍白。
从咖啡店走到对面餐馆这段路不长,她们交谈的时间没有多少,言珞森从伞下走到店门口,转头和她道谢,慕沁依旧笑着:“不客气。”
慕沁走了,她的眼皮沉重的掉落到一半,半阖着眼,这顿饭吃得没心情,美味抵达舌尖,和咖啡一样苦。
她从来都不喜欢喝咖啡,如今却能没什么感觉的喝下去;正如她当年厌恶的讨好,如今却成为了她的职业。
虽不用刻意讨好,却要放低姿态,身为主播,为了生活,身不由己。
孟媔说,想要从娱乐主播转型当带货主播,但带货涉及到电商,没那么容易,又是单干,前期起步艰难。
言珞森迷茫,也想着要转行,却不知还能去干什么。
——
周末,萧满栀约慕沁来家里喝茶,两人坐在阳台小桌两侧,小饮小酌,惬意至极。
暴雨过后阳光不减,温度低了些许,慕沁身上已经换上了长袖裙子,文静优雅,萧满栀开玩笑:“我总觉得,你才是更有老师气质的人。”
萧满栀和慕沁年纪相仿,如今在高中当语文老师,还在实习期。
两人因文字结缘,她了解慕沁一半的经历,常常露出惋惜之情:“若是你读了大学,也能考个研什么的,说不定能从事大学教授这行。”
提起往昔,慕沁看不出半分遗憾,弯着眼眸:“我不适合。”
或许在她的人生规划里,就没有当老师这一项。
萧满栀举起一杯茶,手指托着:“确实,你自由惯了,当老师太多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