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今夜是要赶夜路回京城去吧!”那老翁咬了口饼,问道。

    “是,劳烦您辛苦一夜了。”

    老翁却哈哈大笑两声,随即便凑近了压低声音道:“那里面的,是当朝的相爷吧。”

    思文惊了一惊,此次出来他们本是掩了身份,怎的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老翁瞅着他诧异之色,也心知自己猜中了,不由得唏嘘两声,“大人放心,俺没啥恶意。只是之前俺们那里发大水,没粮,一家人都快饿死了,还是相爷及时去了,将自己的粮食分给灾民,救了俺们一家人的性命。”

    他又道:“远远地见过一面,只隐约看得个轮廓,因此这么一路,竟到最近才想起。俺心中感激,也没什么能报答的,一定将大人们安全送至京城。”

    思文恍然,“是你们,我想起来了。”

    他抬眸看着老翁脸上真挚的笑意,心中一软,笑意绵延。

    金陵至京城运河相通,一行人运气不错,夜里一路顺风顺水,船行极快,不过第二日午后便已至京城。

    容清同思文上了河岸。

    “多谢一路照拂。”容清笑意清浅,“一别多年,家中人可还安好?”

    老翁一愣,不自觉地看向思文,后者淡笑着朝他颔首。

    他眼眶微湿,声音低沉粗噶,“难为相爷还记得。都好!都好!相爷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容清上前一步止住他要下跪的动作,“往后若有难处随时来京城寻本官便是。”

    “尚有事在身,便不多说了。”容清浅笑道。

    “哎!”老翁忙道:“大人慢走。”

    眼瞅着二人已行至渐远,老翁才红着眼眶转身回了船舱,却见当中桌上放了一枚沉甸甸的银子。

    他怔了半晌,眼眶又湿了。

    此处是京城郊外,距梵净山不过半日的路程,相府的马车早已在河岸边候着了。

    容清正要上车,却听身后娇娇软软的一声,“容相。”

    他回过身,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一位身着鹅黄色襦裙的女子正向着他来。

    思文撇撇嘴。

    “这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