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幼时曾经和我的师兄结仇,原因也记不太清了,大约是多次的用我来做盾,傻傻地代他受罚。

    我十四就在天津红了,因为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又算是班子里的异类,班子里住不下,从我师父家出去,我就和别人一起住杂院了。院子主人不住,刚开始整个院子里老人居多,后来Si得差不多了,来了几个卖力气的没有妻子的大哥,他们互相认识,住在一起。

    这群人大T上都很厚道,只有一两个不怎么老实,还曾经说不入耳的话调戏我。他们每天都挺累的,气喘吁吁地回来,但是喜Ai提起不厚道的事,到院子里嘻嘻哈哈地骂nV人,骂老头,骂老太太,骂小孩。骂的难听,没有什么新意,也没有什么原因可言,有时候看见他们,少年的我就会凑上去对几句俏皮话。我说一句话,够他们一伙人高兴一天。白天上工前我说了这句话,我走了,他们也走了,天黑了回来时候他们还在笑这句话。因为院子里没有nV人,也都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我们大门不锁,因为有两个人半夜出去狎妓,锁在外面回不来。

    经常拜访我的,就是我的师兄。他时常给我看东西,扇子,字画类的东西。他十七岁就开始玩,被坑了不少钱,坑了他的钱的那些东西,我几乎都过目了,还找他买下来一点,后来甚至把他的大词典也收走了,厚重地靠在我的烂木头桌子上,那桌子常年不摆什么,摆个粗糙的茶具用来漱口,连盆都不放,只有那本词典一直摆着——我识字很晚,十岁开始学字,十四了才能自己看报,基础没有打好,有时候倒还是有用的。我师兄说,他打算用词典锯开了藏金条,但是据废了一本后发现根本夹不住。

    有一次我师兄半夜找我,已经到后半夜了。我也不锁门,他推门就进来了,他催我穿衣裳,到外面去看人家卖东西。我想这个点卖的东西肯定是极其有趣的,立马就跟着他走了。因为走路太远,晚上又没有车夫,那么晚只有租界有可能有车夫。他牵了两匹马,问我会不会骑,我连驴都没骑过。我师兄这个人十分喜欢笑话别人,只要被他抓住了一点,就使劲笑话。我就说:“没有什么大关系,你慢点走,等着我就行了。”我的意思是,我看看他怎么骑,我照葫芦画瓢,有样学样。

    我师兄没等我,我准备好他已经走了很远了,一匹两米来高的马,爬上去,拉着缰绳,连脚都没有踩好,抱着马脖子差一点被甩出去,我的马好在是有智慧的,不会因为我乱拉它,它就乱撞,小步慢慢出了居人的地方。我师兄不顾我,自己跑了,我趴在马背上追赶他,x口硌得生疼,用缰绳cH0U马脸,马飞快地跑,我什么也看不清,风沙吹得止不住流泪。

    我一到了晚上就不认路,离我师兄太远,连回去的路也不知道。我抓住他立刻喊他,叫他停下莫约叫了半个钟头,他停下来下马喝了点水,他说他PGU都坐麻了,我说我脸都坐麻了。我们俩已经跑出去几十里了,这几十里是官道,途径几个村庄,但是太晚了,不好意思去问。我问他:“你上哪去,怎么还不到,荒山野岭,连村子也找不到了。”我要拿他的水喝,他不给我喝,他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你要喝水你就拿手去舀水喝,周围有小水洼什么的。”我以为他说笑话,就等他,等了半晌,他水壶空了。我嗓子嘶哑得难受,晚上什么也看不见,多脏也不知道,找了个小水洼真的用手舀水喝了一点——似乎在里面带了些什么料,也许是水洼的居民,还没分辨清楚就咽下去了。

    我坐在路边再次问他:“你上哪去?”

    他说:“去北平内外城转一转,到早晨咱俩把马还了,正好回去。”

    我有点震惊:“我你娘,那有多远啊?”

    他说:“我你娘。你别不信,真的很近,我爹去一次就半天多回来。”

    我有些质疑,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又问他:“那多久能到?”

    他说:“一个晚上咱们一个往返,在呆上一个钟头,足够了。”

    我想告诉他,我不会骑马,跟着他跑了几十里,我硌得x口疼,一喘气灌一肚子寒风,刺着前x疼。

    他说马上就要走了,我发现我起身有点没劲。我实话跟他说了,他听完笑了:“我学马学了半年才敢这么跑,你上马背连鞍都不坐,你就敢追我,你怕不是真是个鞑子吧?”

    我师父就是在旗里的,这么说鞑子不算骂人。我真分不清这是夸我还是骂我,他笑得十分猖狂,诚然是在拿我找开心。

    他说:“你能跑我们就接着赶吧,回去和到北平一码远。”

    再跑了几十里,我疼得忍不了了。SiSi地抓缰绳让马停下,自己咕噜下来了,我喊了一嗓子我师兄,他也回来了。我把手伸进衣服,m0到了一片Sh乎乎的,皮也擦破了,天太黑分不清是血是汗,打算给他闻闻问他是什么。他说:“你尿手上啦?”

    我说:“我日你娘的。我要是Si在这儿了,我变成鬼和你没完。”

    他听了一生气就上马了,直接跑了。我也只能爬上马,这次第一次找到了脚踩的位置,我就直接站在上面,PGU也没有落下就追过,去了。

    虽然有些不稳,但好在是不会再颠簸了,可是我的x口疼得厉害,咳嗽不停。我师兄在路上看见一个老人在村庄门口踱步,叫我下去问问。我就问:“老人家,这是怎么地介啊?”

    老人说:“这儿是河北介,你们再向前走走,就是唐山了。”

    我和师兄还了马回到家时,天已经快亮了。大师兄躲在我这里,怕惊动他爹不敢回去。我迎着灯光看了一看,发现我的灰衫子前襟上全都是血,我师兄让我找了一个老大夫看,大夫说没什么事,给我包了几层好歹不再渗血了,带着跌打药膏回去了。后来我m0那一块骨头,似乎有些凹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