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高迁倒在地上蜷缩着,痘疮已经在高迁清俊的面容上肆意生长,加之破了的痘流出黑水,如今的他早已面目全非,却还一息尚存。
撑伞的女人被仆人强行拉离高迁,随后沈宛跌在地上哭泣,一双马靴停在她身边,她抱住男人的双腿苦苦恳求:“侯爷,我就迁儿这么一个儿,求求您救救他。”
镇伯侯蹲下身擒住沈宛的下颌,声音冰冷至极:“那你是嫁还是不嫁?”
沈宛沉重的合上眼,嘴角上扬不知是哭还是在笑:“我嫁。”
“好。”镇伯侯站起身,对身后属下冷言:“去请北临最好的大夫,高迁若死了,提头来我。”
律子寒转身走出了小巷,迎面是一名长相丑陋,满是痘疮疤的少年拉着一副用鱼玉佩换来的棺材正凄冷地走在街上,行路之人皆用瞧怪物的异样与惊恐打量他。
彼时接亲队伍声势浩大的迎面朝高迁行来,高迁并未停下脚步,直到骑马在前的镇伯侯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一名士兵上前拿矛欲打断高迁的腿,却被他反手紧攥,他侧面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士兵当即吓得跌在地上。
高迁顺势接手长矛倒握在身后,面向镇伯侯。
高迁厉声:“我爹尸骨未寒,死前并未留下休书,死后高沈氏仍是我爹的妻子,镇伯侯这是要做什么?”
沈宛闻后,当即掀开盖头走出花轿。几名丫鬟上前拖住沈宛,却被她猛地推开。
镇伯侯给身后人使了一个眼色,几名士兵扣下了沈宛不准她再上前一步。
“迁儿,听娘的话快离开这!”
高迁恍若未闻,咬牙冲镇伯侯道:“我今日代父上阵,一定要杀了你。”
镇伯侯嘴角上扬,士兵将青铜戟递与他,随即脚踩马背旋身而下,戟在他手中自然翻转,落地后戟朝高迁抡去。
二人当街打斗起来,可年少的高迁怎会是久经战场的镇伯侯的对手。几番打斗下来,高迁满身伤痕,跪在地上垂着头还剩几口气。
镇伯侯懒得瞧他,转身翻身上马,而沈宛却借此机会挣脱出来奔向高迁。她蹲在地上颤巍巍地捧起高迁丑陋的脸颊,心疼地轻轻为他抹去嘴角鲜血。
“好孩子,你爹以你为荣。”语毕后,沈宛站起身面向镇伯侯。
“靳贺,巫山一别,谢你记我多年,但我这一生对伯言忠贞不渝,早已容不下旁人。”她拔出袖中事先藏好的匕首,猛地朝心口上狠狠一扎。
镇伯侯一惊:“沈宛!”
“娘!”
高迁急忙接住倒下的沈宛,将她抱在怀里低头痛哭。
“娘,不要走……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