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延的思绪被陆初尧打断,被迫看向他炫耀一样伸出来的手腕。陆初尧出门的时候在公司换了衣裳,身上已经不是纪星延昨天晚上给买的那套衣服了。但手腕上确实还是那副晶亮亮的白金袖扣。

    纪星延挑的时候就是看中它大气百搭,穿什么都能搭。“真好看。”他真心实意地夸奖,对自己的审美满意无比。

    陆初尧看纪星延的情绪上扬了一点,一脚油门踩的欢快。

    街景迅速倒退,纪星延莫名的有些熟悉。

    他在这座城市出生长大,又贪玩的不行,对这里的每一条街道都如数家珍。但这个时候,他却辨别不出陆初尧要带他往哪里走。

    算了,纪星延自暴自弃地往座椅靠背上一趟。陆初尧混蛋是混蛋,但也不会把他卖了。

    晚上堵车,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完。到地方的时候纪星延都快睡着了,还是陆初尧把他叫醒的。

    纪星延带着睡意下车,被初夏的凉风轻轻一吹,脑子清醒了不少。

    他面前是一栋办公楼,从某一层往下都灯火通明,往上漆黑一片,只剩下外面“CY”两个巨大的金属字母在月光的照射下,泠泠发光。

    是陆初尧的公司。

    纪星延的大拇指和食指下意识捏紧。

    怪不得会觉得刚刚的那条路熟悉。他认识陆初尧的第一年,这条路走了不下八百遍。

    陆初尧从来不带人回家,也不让纪星延去他的公司。那个时候纪星延只能在楼下等他,从盛夏到寒冬,他孜孜不倦,屹立不倒。

    有一次他发着烧来找陆初尧,在寒风里等陆初尧等了一个小时,差点吹出肺炎,陆初尧给他买了辆车。

    后来,他开着这辆车来找陆初尧,陆初尧再却再也没露过面。

    那年的新闻说这是本世纪最暖和的冬天,但纪星延还是觉得好冷。他羽绒服帽子上的风毛被风吹到脸上,像鞭子一样疼。

    虽然一切都是他情愿的,但该伤心还是会伤心。

    哪怕现在想起来,纪星延都觉得身边的空气凭空降了几摄氏度。

    “走啊,发什么呆。”陆初尧往前走了几步,见人没跟上来,就回头喊纪星延。

    纪星延半机动式的把视线从“CY”的牌子移到陆初尧的脸上,没来得及收回受伤的神情。

    陆初尧漂亮的桃花眼眯了眯,觉得纪星延有些过分了。

    偶尔的低沉忧愁是情趣,但要是每时每刻都这样,那就不可爱了。他带人出来是找乐子的,要是找不到,他换一个就是了。

    他是和林思清像,但就算这样,陆初尧也没打算惯着他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