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顾琤轱辘轱辘的推着轮椅来到顾明远书房。
“今日雨这样大,你不好生在自己房里温习功课,怎么到这里来了?”顾明远紧皱着眉头问他。
看着这个残疾的儿子,顾明远内心十分复杂。
只道是世间阴差阳错之事太多,他寄予厚望的儿子不是自己亲生,这个亲生的呢,从前身康体健没想着好好读书,如今不良于行倒是想着发愤图强了。
只怕身子太弱,腿脚恢复得不灵便可就不好了!
思来想去,顾府拿得出手的,竟只有一个顾宝笙。
顾明远叹气的捏了捏手上的请帖,顾宝笙去和亲是肯定不划算的。
无论如何,一定要跟广平王府攀上亲事。
广平王府金山银山的,届时,也不会太计较顾宝笙的嫁妆,他好好儿的跟顾宝笙说说,将那些嫁妆留在顾府,留给自己,总是没有错的。
顾琤眼睛一瞥,便看到了顾明远手中的请帖。
听顾明远问他事情,他便“哦”了一声道“父亲,张先生今日有事没来教我,《中庸》里有一句话,我不太明白,所以想过来请教请教你。”
顾明远的眉头略微舒展,暗道这个儿子总算是聪明稳重起来了,以广平王府的能力相帮,顾家的荣华富贵应该也是保得住的了。
他便温和问道“哪一句你不懂啊?”
顾琤身后的扫雪拿出书本来,顾琤便随意翻了一翻,指着书本道“是这个,劳烦爹爹你过来看看吧!”
顾明远为夫不是良人,但学问却是实打实有的。
这又是自己唯一的亲儿子要上考场的,他也应该亲自指点一番的。
见顾琤轮椅颇大,不好驶过来,他便干脆放了帖子,负手踱步过来,拿起书本来看。
顾明远读书背书有个习惯,摇头晃脑,眼睛还会细细的眯起来。
这《中庸》他烂熟于心,几乎是将一双眼睛都闭了起来。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顾琤趁着他眯着眼睛背书时,连忙朝离桌子近的扫雪使了个眼色。
印章恰好就在顾明远书桌上,因而,扫雪立马眼疾手快的,便再回帖上压了一个章,又连忙把请帖揣在了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