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鞠尘悄悄弯了一下嘴角,静了一会儿,“混蛋,骂谁是鳖呢!”
过了一会儿,她够着脖子探了一眼他的刻品,冷冷地叹了口气,不禁埋怨:“你浪费了一块好玉。”
严蘸月立马为自己转圜,“干脆磨成珠子算了,串起来。”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最好是珠子,而不是骰子。”
是笑他连磨圆都做不好吗?
他忍俊不禁,“骰子也好,正好安颗红豆进去。”
她一把抢过玉料,“罢了罢了,忙一点也帮不上,污言秽语倒是听了一箩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里晃人眼睛。”
他失笑,却没有离开,夕阳下,静静一手撑着下巴,看她一下一下、又轻又有条理地修整着玉印。
一直刻到半夜,才终于功成。
她将对印中的朱文阳交给了他,满口交代:“一定要随时放在身上,必要时或可以保你一命。”
他捏着印章细细一看,栩栩如生的,印身上面竟然盘着一条小蛇,真是好别致的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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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用罢早膳,就立刻赶到父王榻前,一直守到午后,才怏怏地出来。
大嫂迟他几步出来,但两人并没有交谈。
他在前走得飞快,心里只惦记着黄鞠尘,巴不得早些看见她。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痛吟,紧接着便是:“哎哟,我的脚。”
这才回头一望,原来是大嫂跌在了地上,正紧紧按着脚背,额头上青筋暴出。
他立马询问:“如何?大嫂没有大碍吧?”
来到人跟前,却见大嫂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来,腔调拿捏得又稳又妥,实实在在的谁见都怜。
但严蘸月偏偏不怜,不仅不怜,还十分识趣地向后连退三步,抬起头来,埋怨起大嫂的侍婢,“世子妃跌倒在地,你们竟连扶都不知道扶一把了?还愣着干什么?”
吓得那些侍婢连忙回应:“是!”
人被搀扶起来,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太乐意,“有些日子不见小叔,面相都不同了,脾气似乎也大了些,以前从来不冲下人指手划脚的,今日倒是有了些作派,真是长大了啊。”
严蘸月连忙答复道:“正是了,以前以为只要与下人善,便可以得下人敬,后来才知道,有些下人天生骨头贱,最是欺软怕硬,既是主子,必要时便该拿出些厉害的手段来,否则一辈子都要被这些不识好歹的人欺凌,岂不冤枉?”
世子妃不无尴尬地笑了两声,“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小叔真是长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