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抒墨的心，好像是被刀子一下一下割开似的，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季抒墨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皇甫玥抹去眼角的泪水，淡淡的说道：“你跟我说对不起，那谁跟你说对不起呢？”
话音刚落，皇甫玥也跪了下来：“对不起，是父皇杀了你们季家全家，父债子偿，你杀了我吧。”
“玥儿！”季抒墨有些急了，低喝一声：“你说什么昏话？”
“你也知道是昏话？”皇甫玥皱眉，不悦的看着季抒墨：“所以，我们现在要跪着，对着对方说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吗？”
季抒墨看着皇甫玥黯淡无光的眸子，心如刀绞，那个满眼都是星星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他们，也再也回不去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玥儿。”季抒墨心疼，低低的叫了一声。
皇甫玥站起身来，把季抒墨也拉了起来，露出一个惨笑：“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父亲杀了母亲，杀了舅舅，杀了舅母，杀了外祖全家，墨哥哥，你说，我该如何？那是我的亲生父亲啊！”
“玥儿不要说了。”季抒墨心疼不已，他知道，皇甫玥的心，比他还要痛。
皇甫玥上前一步，看着季抒墨，眼神很是复杂：“你，是回来报仇的是不是？”
虽然仇家是皇甫玥的父亲，但是季抒墨还是很坚定的握着拳头：“是！”
果然，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皇甫玥眼眸低垂：“别杀他，行吗？”
“玥儿？”季抒墨怎么都没有想到，皇甫玥居然会这么说。
皇甫玥眼角含泪：“他曾经也是最爱你的姑父，带着你放过风筝，骑过马，他也曾真心实意的疼过你的，他只是一时糊涂，别杀他，可以吗？”
看着皇甫玥如此卑微懂事的样子，季抒墨只觉得心口的地方好疼好疼。
紧紧的抱着皇甫玥，点了点头。
“谢谢。”皇甫玥咬着下唇，艰难开口。
季抒墨看着皇甫玥这个样子，就知道，秦眠并没有告诉他全部的事实。
永安帝早就已经昭告天下，前太子皇甫玥出身不明，根本不是皇家血脉！
他早就抛弃了这个儿子，可是他却没有抛弃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