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伊暗笑自己向来把郎君当做画中人,无从信任可言,她也真的微微笑了笑,将那缕不安分的黑发撩到耳后,笑容中带着一丝疲惫:“爷想让我问什么呢?”

    “比如我什么时候知道福晋有了身子,又比如面对双生作何打算?”

    周伊轻轻眨了眨眼,她虽随性,却知道任何事情都经不起考验,尤其是感情和人性。她没打算赌,她不会把希望随便放出去,她腹中的球,在她手中无论性别、无论几个都只能活,而且必定活得比谁都好。

    “爷,我有些累了。”

    她回避了,福晋还是没那么信任他。

    四爷叹了口气,他起身坐在福晋身边,将矮了他一个头的妻子轻轻揽入怀中,温暖带着薄茧的大掌覆在她的脑后,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慢慢道:“福晋,学着信任你家爷,嗯?”

    感受到怀中温暖柔软的人儿一震,今日她的身上因为进宫沾惹了些许别的女人脂粉味,四爷挺鼻微动,带着些许不满,改为埋在她的颈间,轻嗅属于她的淡淡体香,鼻翼间的呼吸喷在了福晋修长的天鹅颈上,撩-拨着她耳后脆弱又敏-感的神经。

    要命了,好好的,郎君突然撩-人是怎么回事?

    这谁顶得住。

    “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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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晋,醒醒,您的额涅,费扬古夫人到了。”绿药清脆的嗓音唤醒床上娇小的人儿。

    周伊费力睁开眼。

    夏日的天,窗外已是大白,阳光明媚。

    她半坐起身,神情微怔,杏眼微眯,粉唇轻启,单衣斜肩露出纤细锁骨,弧度勾人。

    昨日她只是一声寻常的“嘤咛”,湿漉漉而不自知的眼眸无辜看着怀里的男人。

    四爷便没再强求他想要的答案,把屋中下人又交代了一遍,便起身离去。

    离去前,似是不满,他那骨节分明、修长漂亮的手,在她的右侧粉颊捏了一把,他到底还是气着了。

    “福晋,可要喊红蕴进屋?”绿药伺候着为福晋穿上缎绣珊瑚珠雪色靴。

    周伊回想了下,费扬古夫人是哪路人物,便摇了摇头:“不用,见自家人罢了,把那件三蓝色雕绣福纹披风拿来。这会子什么时辰了?”

    “回福晋,午时刚过。”

    昨夜周伊睡迟了,今日起不来身正常,她可惜道:“难怪外面天光如此大盛,早膳过了就上些点心甜汤即可,额涅向来喜欢清淡,让师傅们下手轻些。”

    “儿啊,我的儿,这数月不见,没想你倒有了好消息。真是上苍保佑,阿弥陀佛。”费扬古夫人人未到,声先闻,听这嗓音,是个健康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