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在觅云连着几次欲言又止后,姜荫荫终于忍不住道:“想说什么说便是。”

    “是觅云僭越了。可是……陛下这样,当真没关系吗?”觅云问得忐忑,但只要一想起方才见到的画面,她就止不住地担心。

    姜荫荫望着窗外打着旋飘落的枝叶轻笑,也不知是讥诮还是自嘲:“你都叫陛下了,还能有什么关系?”

    “可是……可是陛下是先帝的皇叔啊,若是叫旁人知晓他要小姐进宫,那小姐得被他们传成什么样了?”

    这样的事不论在何朝何代那都是与世俗相悖的,皇权之下兴许无人能改变帝王的决定,可越是如此,他们越会将矛头对准男女间更加柔弱的女子。这对她们小姐又何其不公?

    姜荫荫听了不由失笑,没想到觅云担心的竟是这个。只是赵拓的身份她没法解释,便想了想道:“他们若是传些风言风语,我就顺势做个妖后可好?”

    “小姐!”觅云着急地直跺脚,“你是不知道,坊间那些三教九流的编排起人来说得可难听了。”

    “他们要是敢当着我的面说,我还能敬他们几分。”姜荫荫轻嗤,看了觅云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又安抚道,“我们跑也跑了,还跑了那么远,如此都能被找到,还能有什么法子?”

    她不仅是跑了那么远,连故意用“赵衍”来刺激赵拓都安排上了,原以为以赵拓的自尊以及他对赵衍的忌讳,该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起心思才是。谁又能想到他在找上来之前就已经颁了那样一道圣旨,还是新帝的第一道圣旨,等她再回京,便是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越是想,姜荫荫就越是恼,末了觅云好不容易接受现状收了眼泪,她却骂道:“也不知他是被谁给灌了迷药,尽瞎折腾!”

    “幺幺,我是二哥,能进去说几句吗?”

    姜荫荫无力地摆摆手,让觅云去请。

    不一会儿,姜恒便跟着觅云入内。姜荫荫对这个二堂哥还是颇有好感的,一早便敛了面上的沮丧:“二哥是有何事吗?”

    “二哥今日找来,主要是想问幺幺,昨日的那些小郎君里可有幺幺喜欢的?”姜恒问罢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也是几个叔伯的意思。”

    姜荫荫原本便打算过个几日就让觅云去通知姜恒的,再加上现在又出了赵拓这事,她自然得尽快说清楚。

    “二哥不用忙了。溪川的公子都很好,只是要不了多久我便得回京了,倒是白费二哥一番好意。”

    姜恒看起来有些失望,但很快便收拾好重新扬了笑:“那……那位燕公子呢?幺幺觉得如何?”

    姜荫荫犹豫了会儿方道:“二哥可知我哥哥当年曾是先帝的伴读?”

    姜恒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当时一般长大的除了我哥哥和先帝,便就是这位燕公子。他家中行十七,长年居于北疆,也是近来先帝出了事之后才回京的。”

    姜恒愣了愣,半晌忽然想明白,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他抹抹额上冷汗:“难怪……这位燕公子敢直接派人去探查长休,也是好事啊,至少这样我们拿到针谱的机会就要大了许多。不过……他向族中长辈提亲要娶你为妻的事,作数吗?”

    这一下倒是轮到姜荫荫愣住了。